可告诫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尔柏塔对告诫怀有深深的敬意,她相信写下告诫者这样做,一定有它的理由,只是她还没有想到……
这时,奥莉维亚指引着他们去看了忘却之地,除了火山外,她又还发现了几片相似的地方。
爱尔柏塔问,什么是忘却之地?奥莉维亚作了一番解释,接着她明白了,她纠正奥莉维亚说,“这不该叫忘却之地,这应该叫罪恶之城。”
奥莉维亚皱眉,“为什么要叫罪恶之城?”
爱尔柏塔:“没有规则约束的地方,不是罪恶之城,是什么?”
奥莉维亚:“你认为没有约束即是罪恶,而我会说,这更接近于自由。”
爱尔柏塔还想要反驳,可海洛伊丝、杜波依斯这时候也都相继赞同了奥莉维亚的话。
海洛伊丝:“可惜这个地方没有死亡,我讨厌没有死亡的地方。”
杜波依斯:“但是它也没有战争,我喜欢这个地方的安宁。”
杜波依斯已同奥莉维亚为他创造出的家人共处了一段时间,他们相处得十分愉快,只是在一次意外的嬉闹后,“妹妹”割伤了他的脸。
奥莉维亚当时看见他的伤口,问他,需不需要为他提供治疗。
杜波依斯谢绝了,他说,“这是个时间会回溯的世界,对吧?万一有一天我将我的‘家人’忘却了,我希望至少这道伤口还能留下。”
奥莉维亚想告诉他,如果时间真的回溯,这道伤口一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围观到海洛伊丝、杜波依斯都如此拥护奥莉维亚,爱尔柏塔感到怒火在她胃中烧灼。
很久之后,爱尔柏塔才知道,这种愤怒源于她对掌控话语权力的渴求。
她是道德、规则、正义之神,而这三者在人类的世界常常被当权者拿来利用……因而她也可说是权利的神明。
总之,此刻,她高声呵斥了奥莉维亚。
“罪恶就是罪恶,再好听的话语也无法为它开脱!”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独自离开,不久,从遥远的比神界更高的空中,有人向她说话。
“爱尔柏塔,吾忠实的信徒,到吾身边来。”
-
守钟人:“它们已经发现你们知道的事了。”
奥莉维亚:“我很惊讶,它们直到现在才发现。”
守钟人:“那是因为我……”
奥莉维亚阻止了守钟人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不关心。
如果这是一出故事的话,他们马上就要抵达故事的终点了。
于是,表演、伪装都不用再进行下去。
守钟人却显然还未感知到她态度的转变,他自顾自地在这时候说道,“奥莉维亚,我发现,我好像有点明白‘爱’了。”
这是他们最初谈论的话题,她教授他“爱”,以帮助他停下对她的好奇。
结果,那个话题变得无关紧要,他仅仅是想要拥抱她、感受她的温度和每一次呼吸。
奥莉维亚在这场和怪物的博弈中,胜利了,怪物沦陷其中,而她却打算利落地结束这场“游戏”。
所以,在守钟人接着说道“奥莉维亚,我想我是‘爱’你的”的时候,她用恶劣的笑容回敬了他。
奥莉维亚:“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守钟人。”
她微笑着将手按向守钟人的胸膛,她的手臂穿透他人类的皮囊,探入他真实的身躯,直至完全没入黑液,又从另一边伸出。
她无情地提醒着守钟人,“连心脏都没有的存在,又有什么资格说爱?”
守钟人这才意识到奥莉维亚的不对劲,他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刚才还那么甜美地向他微笑,下一刻就又变得这样冷漠?
他当然不会懂,因为在他和它们的观念中,是没有“谎言”这一概念的。
但守钟人也知晓“谎言”是什么,他知道他此刻被欺骗、被利用了。
他平静地点了头,试图接纳下这件事情,可他失败了。
守钟人不甘心地追问道,“可是,你说过的,你会教我‘爱’。如果我本就学不会,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
奥莉维亚为这问题诧异了,她没有想到,守钟人在这方面竟如此……愚笨,或者该说是真诚呢?
她咬牙,告诉他,“那是我骗你的话,我不那样说,又怎么能接近你呢?”
这下,她说得足够明白了,守钟人再也找不到可以向她发问的问题。
他失落地低下了头,将手按向自己的身体,他空荡的胸膛内一无所有,他唯有幻想,幻想那里有一颗能令奥莉维亚高兴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