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扔给她。
许英累得倒在她家沙发上,扭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晚上搞点啤酒跟烧烤怎么样?”
“你不减肥了?”
许英叹口气:“牛马只配有生存焦虑,不应该有身材焦虑。”
把喻梨逗笑:“随便你,但是得等她俩睡觉。”
“我现在真的没有伺候果大爷洗漱的力气。”许英往沙发后倒,眯了几秒钟。
而后,认命地招呼果果:“宝贝,走,回去洗漱,上床睡觉啦。”
沈砚不久后还是打来电话,喻梨都懒得应付,直接将电话交给星星。
星星刚洗漱完,就一边玩脚丫子,一边拿着手机跟沈砚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天,她年纪小,很多东西都表达不清楚,含糊不清、天马行空,沈砚也不会觉得烦,耐心回应她,隔了会儿,要求她:“星星,把电话给妈妈好不好?”
喻梨正在收捡星星床上堆满的娃娃,星星听话得将手机递给喻梨:“妈妈,大伯找你。”
喻梨看一眼天真的女儿,心绪烦躁,但还是接起来:“什么事?”
沈砚听到她声音,缓缓说:“星星选好学校,开学的时候,我想送她去新学校。”
喻梨深呼吸一口气,看一眼床上跟娃娃玩的星星,不想在星星面前跟他争执,于是走出星星儿童房,半插着腰,克制着脾气:“你以什么名义送她?沈砚,你不觉得自己要求越来越离谱!”
电话那端,沈砚呼吸极轻。
片刻后,他轻轻说:“星星今年三岁半,从出生开始算,有三年多的成长我没有参与,以后的,我不想错过。”
听起来像个负责人的好爸爸。
喻梨冷笑,忽然说:“沈砚,你知道我爸爸以前把我宠成公主吧,但是你知道真正养成我在学校肆无忌惮娇纵成性的人是谁吗?”
“是你!”
“你可以轻而易举把一个人捧起来,让她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但是你把她摔下去的时候,也可以冷漠到扭头就走,毫不留恋,我一直膈应你见星星,不为别的,是出于对星星的保护,我情愿她没有爸爸,也不希望她在习惯你的宠爱后,失望透顶!”
“算我求求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你想跟任何女人,生几个算几个,离星星远一点!”
说完,喻梨挂断电话。
她站在儿童房门口,走廊灯已经熄灭,手机也逐渐息屏,漫长的几分钟后,喻梨发现自己在掉泪。
很多年了,喻梨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不会为这个人掉一滴眼泪,以为自己强大到已经不屑于祈求任何人的情感,但原来无论隔多久,她依然是孤零零站在原地,被人抛弃,委屈到孤立无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