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欢欢乐乐地吃喝了一会，姜影忽然想起来问周琳：“对了，忘问你了，前几天给你介绍那对象咋样？”
另外两人八卦的小眼神立刻投了过来。
周琳继续若无其事地用筷子在锅里捞水饺，“不咋样。”
“你也太挑了，给你介绍好几个，没有一个能处的。”
“我回来又不是为了搞对象。”
周琳也很郁闷。
以前她哥周明没结婚，她妈也没精力催她。现在周明结婚了，她妈就只剩她这一个KPI了。
她回家才一个月，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快给她介绍十个对象了。最离谱的是，有两个男的在外面打工呢，还让她先加微信聊一聊。
覃晴故意把话题往八卦上引：“我还以为你跟李建辉相亲的呢。”
姜影认识李建辉。她说：“你跟李建辉又联系上了？”
周琳跟李建辉是大学校友。
每次寒暑假他俩都相约一起坐车来回，李建辉也每次都帮周琳提着行李箱送到家门口，所以姜影见过他几次。
那时，大家都以为他俩处对象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人好像闹得不愉快，李建辉再没来过周家，周琳也再没跟他联系过。
周琳说：“没特意联系，就正好遇上了。”
要不是那晚李建辉来接唐书蓉，还顺便送她回家，她是真的不会主动跟他联系。
当初，他们关系确实不错，同校的老乡就他们两人，上学放假的自然要一起走。
直到大三时，李建辉忽然向她表白，说他们高中就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她不认识他，可他那时就喜欢她了，他也是为了跟她在一起才考了同一所大学。
可当时的周琳心里喜欢周远，当然不可能接受李建辉。她拒绝之后，李建辉十分挫败，两人便渐行渐远，毕业后更是再也没有联系了。
不过，最近再次遇到，李建辉变得成熟了，也没有了当年那份年轻气盛的傲气。
他说唐书蓉第一天去景区教武术的时候拍了视频，他从视频里一眼就认出周琳了。
后来知道周琳没有对象，他还又去景区找过她几次。
覃晴顺势问她：“那你回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呀？”
姜影和洛杨不知道覃晴话里的“他和他”都说的是谁，周琳却一听就明白了。
前一个他是指李建辉，后一个应该就是周远，不然她们俩人之间的交集还能有谁？
周琳说：“都不是。”
她只是在前段时间那场看似公平的前厅经理晋升中，败给了一位能力和经验都不如她的男孩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玻璃天花板”。
洛杨问：“谁呀？”
可惜没人搭理她。
覃晴说：“那天你自己说的嘛。”
说要为了周远回来。
周琳说：“那天喝多了，耍酒疯。”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跟周远在一起的机会渺茫，要不是在老房子烧烤那天她多喝了几罐啤酒，还被周远对覃晴的态度刺激到，那些话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对周远说。
洛杨又给她们每人递了一罐啤酒：“反正今天也没外人，不怕你们耍酒疯。”
四个女孩酒量都不太好，但却都人菜瘾大。一会，她们就在不断碰杯和闲聊互怼中喝多了。
坐在覃晴右边的洛杨双手撑在地板上，几下爬到她旁边大着舌头道：“我以前上班的同事天天想PUA我，还让我背锅。”
洛杨边说边伸手搂住覃晴的肩膀：“但你不一样，你虽然很坏，可是打架时会保护我，出事了还替我担责任，所以我不辞职了，我要永远跟你做好朋友！”
坐在覃晴左边的姜影也从另一边搂住她的肩膀，说：“我也是。”
周琳倒是没说这话，但她确实有点头晕，她也学着洛杨刚才的样子，顺着地板几下爬过去，将头靠在了姜影的肩膀上。
*
周远结束了在林场景区的活动，开车回家路上又被覃晴一个口齿不清的电话叫过来时，几个女孩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覃晴家的地板上。
他看了一眼茶几上那堆残羹剩饭和扔了满桌的啤酒罐，瞬间就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先给周明打了电话，让周明过来接姜影和周琳，然后他脱下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开始动手收拾茶几上的锅碗。
刚在厨房把碗洗好，周明就来敲门了。
周远帮着把姜影和周琳扶下楼，送到周明车上。再回到楼上问覃晴：“小洛怎么办？”
他倒是可以把洛杨送回家。只是他一个男人大半夜送一个醉酒女孩回家，又得扶又得搂的，实在不太好。
覃晴此时稍微有些醒酒了，她屈膝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她睡这。”
周远就又帮覃晴一起，把还在呼呼大睡的洛杨扶到了沙发上。
“行了，你也回屋睡觉去吧。”
周远说完，伸手要去拿自己的羽绒服。可还没等他碰到，覃晴就先把他羽绒服一把抓了过去。
周远直起身看她，覃晴手一甩，把羽绒服扔到沙发另一端，然后她站起身冲周远伸开了双臂。
周远便上前，轻轻把她搂进了怀里。
覃晴双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料，说话时依然有些舌头捋不直：“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行吗？”
周远答应：“嗯。”
之后，他就一手搂在覃晴腰上，另一手在她后背轻拍。
覃晴差点就要在这哄小孩的节奏中睡着了，可躺在沙发上的洛杨却忽然哼哼唧唧地活动着要翻身，覃晴又再次睁开了眼睛。
眼见洛杨单手撑着沙发，有些费力地想要爬起来，覃晴连忙拉着周远的手，快步跑进了卧室。
洛杨从沙发上起身，揉着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周远就回手把卧室门悄悄推回去了一些。
之后，他靠墙站在门后，再次把覃晴搂进了怀里。
覃晴就顺势踮脚想要去吻周远的唇。可惜她太矮了，踮脚也够不到。她又有些生气地伸手去拉他的衣领，想要让他主动低头。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能就着窗口进来的月光照亮。
周远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她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因为醉酒而更显得眼尾含春、撩人心魄，她红润饱满的唇瓣因为没有如愿亲到他而有些娇嗔地微微翘起。
周远用清醒克制筑起的墙又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他顺着覃晴的拉扯而弯腰低头，主动将自己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只一瞬间，他便感到有一股炙热从下而上贯穿全身，仿佛每一滴血液都要在与她唇齿相贴中沸腾起来。
他收紧双臂，把怀里的女孩搂得更紧，又在与她用力亲吻中嘲笑自己：周远啊，你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每次只会嘴上拒绝，身体却比一切都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