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躲带闪地冲对方扔了几个雪球后，又在另一个女孩的雪球打中洛杨，而洛杨冲着覃晴和周琳喊“快帮我报仇”时，一起将矛头转向了那个女孩。
这场敌我不分、六亲不认的雪地大乱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贺城冰天雪地的寒夜里，所有人都因为跑动打闹而满头大汗。
战局最终在女孩们齐心合力扯胳膊擡腿地把两个巡逻小哥丢进松软的雪地后宣告结束。
覃晴太累了。她也不管会不会把羽绒服弄脏，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到落满雪的台阶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洛杨也跑回来，从曹孟德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看现在的直播情况。
网友们还在评论区刷屏：
“想看杀手姐姐。”
“想看杀手姐姐+1。”
“+2。”
洛杨偷偷看了覃晴一眼，她要是敢把镜头转过去给网友们看覃晴，估计覃晴真会杀了她。
她只好把镜头对着自己，说道：“朋友们，江湖规矩，所有看到杀手真面目的人都会被灭口。我现在是在保护你们，你们能懂我的良苦用心吧？”
程赫、唐书蓉和周琳等人也都陆续过来了。
程赫和唐书蓉分别坐在覃晴两边，周琳挨着程赫坐下，曹孟德把长剑递回给唐书蓉后，也就地坐在了她旁边。
洛杨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便计上心来地绕到众人身后，把手机镜头对准了在管理处门前坐成一排的背影。
“大家一起跟朋友们道个别好吗？”
洛杨问完，坐在台阶上的众人便默契地举起手，冲身后轻轻挥动起来。
洛杨拿着手机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每个挥手的背影，最后又将镜头对向自己：“拜拜啦朋友们，晚安。”
洛杨关了直播，重新坐回台阶之后，管理处门口便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安静到只有雪花落下，以及覃晴伸手去接雪的声音。
所有人都像是怕惊动了落在覃晴掌心的雪花一般，目光聚集却没有一丝声响。
洛杨又悄悄按开手机，从侧面找角度录了个小视频：灯光、落雪，以及擎在半空中的纤纤玉指。
最终打破这静谧氛围的是唐书蓉的手机铃声。
她滑开手机对电话那端的人应了两声，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我儿子来接我，先走了。”
覃晴扔掉手里的雪，也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行。”唐书蓉说完，转身冲另一侧的曹孟德道：“曹主任，再见。”
曹孟德这喝酒后遗症似乎有点大，此刻他又在愣神中被唐书蓉的话拉回了神志。
“哦。再见，慢点啊。”
他还是没想清楚，唐书蓉的儿子如果能在雪夜来接她，就说明她儿子年纪不小了。可她那么年轻，又怎么会有个年纪不小的儿子呢？
覃晴冲站在台阶上的曹孟德和程赫挥了挥手：“拜拜。”
洛杨和周琳对视一眼：“咱俩也走吧？”
周琳边拍衣服上的雪，边说：“走。”
洛杨问：“你咋回去呀？”
她们因为加班学武和打雪仗而耽误了时间，景区的通勤班车早就走了。
周琳说：“不知道。出去看看能不能蹭个车吧。”
洛杨认可了她的好主意：“还是你聪明。”
四人刚走到停车场，周远的车正好也开了进来。
早已坐在车里等着的李建辉见唐书蓉到了近前，连忙开门下车。
覃晴松开唐书蓉的手，跟李建辉打了招呼，身后的洛杨和周琳也冲着唐书蓉挥手告别。
唐书蓉拉开副驾车门刚要上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覃晴：“儿媳妇。”
覃晴自然答应：“诶。”
“用送你不？”
“不用，有人来接我了。”
覃晴边说边笑着看向已走下车，听到“儿媳妇”三个字就皱眉看着她的周远。
身后的洛杨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自己应该看谁，只能盯着覃晴的后脑勺。
周琳则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地望向慢步而来的周远。
表情最紧张的当属李建辉，他扯了扯唐书蓉的袖子道：“妈，你别瞎说。”
覃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将目光移到李建辉脸上。
可李建辉却对她这个当事人丝毫不感兴趣，而是定定地望向了她的身后。
覃晴回头，李建辉看向的那个角度，是正好从周远身上收回目光，转而与李建辉对视的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