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语气还是冲：“你管呢？”
“生气啦？”
“嗯。”
周远轻声哄她：“别生气。”
“那你抱我。”
“别闹，让人看见。”
“我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都不怕，你怕什么？”
周远低头舔着嘴唇笑了。“行了，上班去吧。”
覃晴白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楼上，洛杨正抱着手机边傻乐边回复网友们对于她最新视频的评论。
网友说：“小姐姐肉串烤的真好，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洛杨回：“对呀对呀，不但香，还甜呢。”
网友说：“我不但会烤串，还会做火锅，小哥哥能不能来我这吃？”
洛杨回：“哈哈哈哈，不带挖墙脚的啊。”
网友说：“巡逻小哥真的好宠啊。”
洛杨回：“真的真的，我在现场看着心都要化了。”
覃晴坐到洛杨身边，伸手道：“给我看看。”
鉴于覃晴不但支持她发这些CP视频，还经常指导剪辑和跟着转发，所以洛杨便大方地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
覃晴抱着手机感慨：“嚯，这流量可以呀，视频才发这么一会就上千点赞了。”
而且底下不但一大片催更，还有承诺只要巡逻弟弟露个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姐姐们就连夜买票飞过来的。
洛杨正得意呢，就听覃晴接着说：“看来可以发广告了。”
洛杨愣了，“发什么广告？”
“景区宣传片呀。”
“不是，这是我私人账号。”
覃晴把手机竖起来让洛杨看上面的视频：“这怎么能是你的私人账号呢？视频发的都是我和程赫，所以这应该是我们共有的。”
洛杨终于明白了：“你让我发CP视频就是为了等粉丝多了好发广告吗？”
“那当然，不然谁免费给你当演员呀？”
洛杨都要被气哭了，她指着覃晴骂：“你这个奸商、坏蛋、大骗子！”
覃晴反倒笑了起来，“怎么还要哭了呢？不至于不至于啊。你结合现实想一想，流量的尽头是不是都是发广告？”
洛杨一想，还真是。这年头谁费劲巴拉地发作品攒粉丝不是为了能够流量变现？
“那要是网友骂我怎么办？”
她本来只是想纯分享CP，跟网友一起磕糖的。
覃晴说：“他们要是骂你，你就说躲在键盘后面当键盘侠算什么本事？你要真有本事就来沿江公园找我呀。他们要是既骂你还不来景区，你就拉黑不搭理他们。咱不跟白嫖党玩。”
洛杨想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那你发广告吧。”
覃晴抱着洛杨的手机亲自操作，把洛杨之前就保存在手机里的景区小视频配上文案直接发布了。
这账号的流量可比景区官方账号大多了。
*
晚上，程赫吃过饭就回屋躺在床上刷起了视频。
自从前几天覃晴在朋友圈转了他们的视频，程赫就顺着那个ID找到了“洛阳城外小妖怪”的账号，关注后经常看账号里发的那些记录着他和覃晴点点滴滴的视频，有时一个视频他能反复看上好几遍。
他正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下午在覃晴那买烤串的视频，房门就被敲响了。
程赫连忙按灭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进来吧。”
张艳推门进来了。
她有点犹豫着措了词，才坐在床边开口问程赫：“你跟覃晴是咋回事？”
程赫有点被人戳穿心事的心虚，但还是否认了：“我跟她啥事也没有。”
“那拍你俩那视频是咋回事？”
“同事拍着玩的。就老跟覃晴在一块那个叫洛杨的小姑娘拍的。”
“你俩真没事呀？”
“真没事。”
张艳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周远对咱家多好。当时你出事，他自己跑北京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帮你找人打官司。
你爸没了，也是他帮着想办法弄钱，忙里忙外地给你爸办了后事。咱可说什么也不能对不起人家呀。”
程赫握手机的手渐渐收紧，垂着头沉声答应：“妈，我知道，我不能做对不起大哥的事。”
张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别说覃晴是周远的对象，就算不是，她也不想让程赫找覃晴这样的。
覃晴是大城市来的，而且那天在陈峰家打架时她一眼就看出来覃晴性格强势，不好惹了。程赫现在这情况，根本配不上也压不住这样的姑娘。
“赫呀，妈知道你受委屈了。”
“妈，我不委屈。”
张艳抹了一下眼睛，“行了，你早点睡觉吧。”
“嗯。”
张艳出去了，程赫才敢擡起头看向被自己紧紧抓在手里的手机。
手机解锁，之前在看的视频还在继续。
覃晴问程赫：“要辣椒吗？”
程赫唇角微扬，眼中满是温柔宠溺地说：“要，少放点就行。”
原来他当时是这样的表情。
他早就知道周远喜欢覃晴，所以他已经在尽力掩藏情绪，尽量不在他们中间表现存在感了。
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喜欢覃晴的心。
覃晴因为他落水而着急流泪，带他回家给他煮花椒水，为了他而拼尽全力跟陈峰打架，在派出所看懂了他心里的苦所以紧紧抱住了他，趴在他肩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这一切他都忘不了。
但他却不能不忘，他不能对不起周远。
程赫关了视频，进入自己账号的关注列表，取消了对“洛阳城外小妖怪”的关注。
之后，他按灭手机，将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无声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