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努力打工却成了室友排挤她的原因。
她经常很晚才能下班回宿舍,有时她回去时室友们都已经睡觉了。即使她不开灯,轻手轻脚的关门和洗漱,也还是会吵醒室友。
室友们对覃晴这个只是每天回去睡觉的“陌生人”是不会留任何情面的,每每被吵醒都会不悦地坐在床上指责谩骂她。
而每次有一个人骂她,四人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就会帮腔,以此来展示她们同仇敌忾的闺蜜情。
可覃晴没办法,她即使再抱歉也依然得出去打工,依然没钱在外面租房子住,她只能每次回宿舍时轻一点、再轻一点。
覃晴是不常在宿舍的,每次她在,她的室友们都会大方地分享零食,快乐地聊明星和八卦,互换口红、围巾和饰品,出去上课时也是手挽着手边走边笑……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包括覃晴。
她像个透明人一样被人忽视,在教室、宿舍和食堂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那个追她的男生等在了她的宿舍楼下。
只要她在学校,那男生就会在宿舍楼下等她,然后陪她一起去上课,陪她坐同一排课桌,下课再陪她去食堂吃饭。
不久后,那男生就成了覃晴的男朋友。
不是被他的追求和真诚打动,而是他的陪伴让覃晴不再需要忍受别人的排挤。
从此以后就不是室友抱团孤立她,而是她忙着学习、工作、谈恋爱,没时间搭理别人。
尝到了有男朋友“撑腰”的甜头,覃晴才决定换一个地方就换一个男朋友。
她想要这种触手可及的温暖,想要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有人能够随时陪着她。
现在到了周远这里,覃晴的要求又降低了,他不用做她的男朋友,只要他可以拥抱她。
周远扯了张厨房纸擦手,然后如覃晴所愿地收拢手臂抱住她。
覃晴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胸口,听他胸腔中传来的那一声声怦怦的心跳声。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唇角不自觉地翘起:“周远你真好。”
周远也闭上了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好吗?不,他一点都不好。
如果他好,他就不会害死爸爸,不会要用一生去赎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爱她却又不敢爱。
周远擡手轻轻抚上覃晴的后脑,又顺着她的头发慢慢向下直到腰际,然后他再擡手回到她脑后将之前的动作重来一次。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她:“好了吗?”
受了委屈就要人抱的小女孩被哄好了吗?
覃晴在他怀中语气弱弱地哼了一声:“嗯。”
“那还吃疙瘩汤吗?”
差点忘了还有疙瘩汤的事。
覃晴从周远胸前擡起头来笑着看他:“吃。”
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疙瘩汤总是无辜的呀。
周远也笑了,他松开自己的手臂。“去外面等着吧,一会就好。”
覃晴说:“我想看你做嘛。怎么,你怕我偷师呀?”
“偷什么师?巴不得你学会了,省得你天天吃方便面。”周远一边搅合面疙瘩一边继续笑道:“不光自己吃,还带着郑满意一起吃。”
“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啊?我好心请他吃方便面,你居然还来说我?”
“行行行,不说你。”
周远把西红柿和小青菜切好,然后开火、热锅、倒油。
“靠点边,别烫着你。”
“哦。”覃晴便自觉地往后退几步,靠在厨房玻璃门上继续看他。
待到西红柿被炒好,周远在锅里添水烧上,覃晴才再次回到他身旁,扯着他的衣服下摆,跟他一起等水开。
周远回头看她一眼,笑了。“扯衣服干啥?我又不跑。”
覃晴说:“自我保护呀,这样就可以在发生危险的第一时间躲在你身后了。”
疙瘩汤很快就做好了,周远盛了一碗端出去放在客厅茶几上。
覃晴拿着个勺子跟在他身后,过去坐在地上舀了一口疙瘩汤,实在太好吃了。
她问周远:“你不吃吗?”
“我在黄姨家吃过了。”
下午他送完老姨和程赫,又把黄姨送到家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了。黄姨非得让他在家吃饭,实在不好意思一推再推,周远只好在那吃了点。
周远又掏出几个羽绒服补丁贴让覃晴选。
在黄姨家吃完饭,他就急忙往市场赶,那里有一家给人做衣服纤裤脚的小店,他想去问问羽绒服破了得怎么补?
幸好那个大姐今天手里有急活,没早早关门。大姐给他拿了几个羽绒服补丁贴,说是直接贴在破口的地方就可以。
覃晴趴在茶几上认真选了选,最终选中了一个黄色带卡通笑脸的五角星。
之后,覃晴坐在地上就着茶几吃疙瘩汤,周远就把她那破了洞的羽绒服拿过来,按在茶几上贴补丁贴。
覃晴嘴里含着疙瘩汤都忍不住想笑,她在这吃吃喝喝,他在那缝缝补补,这画面竟然有种奇异的岁月静好。
覃晴推着碗慢慢挪到周远旁边,靠在他的腿上继续吃疙瘩汤。
周远低头看她一眼,然后再用力按了几下贴好的补丁贴使其牢固,就把羽绒服放到一边,他自己顺着沙发边缘滑下坐到地上,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