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问程赫:“这事能和解不?”
覃晴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她把纸巾用力甩进垃圾桶,替程赫答道:“不能!”
姚震转向覃晴说话:“你看,双方都动手了,也都有受伤。让他们给你们道歉,再赔偿医药费,行不?”
“不行。和稀泥的事我在网上看得多了,但今天这事和不了稀泥。双方是都动手了,但也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是正当防卫。
视频你也看了,他们对程赫的侵害一直没有停止,所以我就算把他们打伤了也不算防卫过当。何况,程赫今天一下手都没还,他没防卫更没互殴。”
覃晴擡手指向陈峰和李亮:“就是他们单方面打人,是他们寻衅滋事,是他们故意伤害。我们绝不和解,必须依法严惩!”
太能说了。姚震都觉得有点无助了。
他转头看向周远,周远冲他点头,表示支持覃晴的说法。他再看向程赫,程赫也说绝不和解。
行吧,调解不成,那就依法办事吧。
姚震很快在电脑里写好处理结果,打印出来让各方签字。
陈峰和李亮因为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被行政拘留10天,罚款500元,并要赔偿覃晴、程赫和洛杨的医药费、手机等。
出了派出所,覃晴没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走到周远的车旁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周远站在门口冲曹孟德道:“那我带他俩走了,你送小洛回去吧。”
曹孟德看向周远的车,可惜玻璃上贴着深色的膜,他看不清覃晴的脸。
他只好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周远两秒,才说:“行,你们路上慢点啊,有事打电话。”
“嗯。”
等到周远和程赫上车,覃晴歪在后座上也不说话,就一簇一簇地从羽绒服那被扯破的豁口里往外揪羽绒。
周远说:“你别揪了,再揪不保暖了。”
“这么大个洞,我不揪它自己也会跑出来。”
“回头找东西给你补上。”
覃晴依然鼻音很重,说起话来幽幽怨怨的:“那你什么时候回头?”
周远正在系安全带的手顿住了,他没看她,而是在两秒钟后坐正身体径直发动了车子。
他说:“晚上吧。”
路上,覃晴接到黄秋萍打来的电话:“晴儿,我听说你们跟人打架了,你咋样呀?没伤着吧?”
有人关心,覃晴又委屈上了,她说:“伤着了,黄姨,我脸都让人打肿了,手也破了。”
黄秋萍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得出来心疼:“唉呀妈呀,这么严重呢,那咋整?赶紧让周远领你上医院看看呀?”
“他说带我回家抹药。”
“啊,周远在呢?”
“在呢。他开车送我回家。”
“那行,周远在我就放心了。”黄秋萍说完又有些气愤:“谁那么丧良心呢,把你打那样?”
周远接到姚震电话时正在食堂跟黄秋萍一起打扫卫生,他怕黄秋萍着急就没告诉她,只说有急事先走了。
黄秋萍还是后来听景区的人说的,毕竟派出所电话都打到管理处了,曹孟德都去处理事情了,那景区里肯定一会就能传开。
但大家也就只知道是覃晴和程赫他们在景区里跟人打架被警察带派出所去了,具体情况还没有人知道。
覃晴说:“陈峰打的。”
“陈峰那个混玩意?”
“你认识呀?”
“那咋不认识?他爸跟老段以前一个煤矿的。那死孩子从小就混,我合计他现在长大了能学好点,这还跑景区打人去了。不行,我得找他爸妈去,这也不欺负谁家孩子欺负惯了?”
车子停下了,覃晴看向车窗外,是她家楼下。
“黄姨,我到家了。你别担心了。”
“行,那你回家好好歇着,要吃啥让周远给你做。”
“嗯。”
挂断电话,覃晴推门下车,周远正站在车下跟程赫交待:“你俩先上楼,我去趟药店。”现在最好的安排就是去覃晴家处理两人的伤。不然周远去送程赫,覃晴就没人管了。可他要是在覃晴家先给她处理完伤口再走,程赫就要再多忍一会。
程赫说:“我去吧大哥。”
“不用。”
程赫又转头看覃晴,覃晴边擡步往楼里走边叫他:“看我干嘛?走啊。”
到家,覃晴洗好手,又回屋换了件衣服,周远就提着药店的袋子上来了。
程赫没什么皮外伤,主要是被陈峰和李亮拳打脚踢的,虽然冬天穿得厚,但淤青的地方应该也不少。
周远从袋子里掏出一盒云南白药递给他:“你去卫生间把淤青的地方喷一喷,背上喷不着的等会我给你弄。”
“嗯。”程赫把羽绒服脱下放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周远拿出碘伏给覃晴的手消毒,棉签刚一碰到她的手,她就条件反射地往回缩。
“疼。”
周远又把她的手拉了回来。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拿棉签往她掌心上沾。
“忍忍,马上就好。”
周远很快给覃晴抹完碘伏,又用纱布在她手上薄薄地缠了一圈。
“我看看脸。”
覃晴便掀开头发别到耳后给他看挨打的那半张脸。
虽然没有她跟黄秋萍形容的那样肿起来,但脸颊上依然能看出红红的巴掌印。
周远用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问她:“还疼不疼?”
覃晴的委屈又上来了,点头:“疼。”
“以后遇到事能忍就忍一忍,省得自己吃亏。”
“忍不了。”
周远轻轻叹了口气,“实在忍不了就叫人,别自己打架。”
“我要是叫你,你能来吗?”
“能。”
覃晴刚想说你都不搭理人了,我怎么叫你呀?
就见程赫握着手机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大哥,我妈说要跟黄姨要去陈峰家找他爸妈算账。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