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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憋不住了?我帮你(1 / 2)

第65章第65章憋不住了?我帮你

听了这话,再看季洪峰此刻的模样。

季卿的心里有了推算,大概季沐思的现状,不仅仅是疯了这么简单。

此刻,中年人依旧穿着熨帖板正的西装,四手结规规矩矩地打着,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茍。然而那双和他颇为相像的琥珀色眸子却有些黯淡,在暖阳洒落时,微微眯了眯。

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助理很有眼色地拉上窗帘,让太阳光不至于直直射向季洪峰的眼睛。

季卿伸手细细描绘季洪峰的眼睛,看着人眼眸中爆发的希冀与欣喜,顺着季洪峰的力道,轻轻地把脑袋贴在爸爸的胸膛。

“我的耳力很好,听见了你和季沐思的谈话。你不该打一千万给我,让我明白你的选择。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丝毫长进,还是和我六岁时一样,装父慈子孝又不装到底,怪没意思的。”

季卿察觉到季洪峰一瞬间的僵硬,以及陡然激烈的心跳声。

“卿卿,说什么呢,爸爸不明白。”

窗户纸是不好捅破,但季洪峰的说的话委实令人发笑,季卿也没忍,笑出声。

他能猜出季洪峰来这里的理由,清楚这人拖了十天,不是为了季沐思来的。

年少时,他不理解季洪峰对季沐思明目张胆的偏爱,却更多是羡慕,而不是嫉妒。

甚至于不想破坏纯粹的感情,只觉太暖,要烫坏他的。

他想,季沐思该是很幸福的,有一位这般爱他的爸爸。

但是如今看来,父子之情、血脉羁绊,在季洪峰眼里不如利益重要。

不过是在物欲满足之后,寻求的精神慰藉,聊胜于无。

季卿半倚着病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季洪峰骨节分明的手指。

“爸爸,你想把我卖给喻纠吗?因为我下半张脸和季沐思很像?”

抱着季卿的季洪峰显然呼吸一滞,他垂眸去看季卿露出来的半张脸。

冷漠疏离,平静的疯感让季洪峰脖颈处的青筋鼓动一瞬,心脏紧紧揪起。

又陡然生出被看破的恼怒。

如今,集团因为季沐思的事股价暴跌,环伺的群狼纷纷上前撕下一块肉,更有不知道何处的敌人暗暗觊觎。

算得上风雨飘零。

他在这种情况下,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季卿,怎么不算爱护儿子的证明?

只不过是让季卿多和喻纠接触,对季卿也好处,怎么能用上“卖”这般严重的说法。

季洪峰维持笑容,放软语气,“卿卿,和我回去好吗?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你的腿。”

季卿笑笑,“小时候脑子看剧看坏了,经常想,有一天你当着季沐思的面狠狠说,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孩子。又或者像当下,抱着我说软话,哄着我求着我。”

父亲的眼睛越来越亮,细看去还有些洋洋得意。

季卿在这人欣慰的目光中,抽身而出,“可是,你们怎么敢把那个视频发给季严俞的,他那么胆小,会害怕的。爸爸,我只有季严俞了。”

病房内静地落针可闻。

顶层的护士发现今天的病房外也格外安静。

走廊里站着四位气质不俗的青年,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或心疼或懊悔,却都默契地放缓呼吸,试图不发出丝毫声音。

那人的声音平静而冷淡,没有丝毫情绪地陈述事实。

却令他们有种替人委屈心疼的漠然疯感。

席沉衍撑住几乎站立不稳的季严俞。掀起眼皮去看,像是透过紧闭的病房门,看到了坐在病床上,冷漠疏离的青年。

又觉察出包裹在外壳里的疯狂与执拗。

情绪起伏下,心脏处生出细密的痛感,想起季卿跳入池里望过来的一眼。

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染上沉沉的黑色,麻木而绝望,又在对上季严俞后,陡然亮起的光,比璀璨的群星还要耀眼。

浓烈得像是要把人灼伤。

越坚定越委屈。

他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觉得来得太晚,不能抱一抱他,不能把亲吻藏着泪水的双眸,不能筑起一道高墙,挡住全部的风雨。

席沉衍拍了拍季严俞颤抖的脊背,在人呼吸平稳后,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喻纠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墙壁,叼着未曾点燃的烟,听着病房里席沉衍和季洪峰的寒暄,紧接着是脚步声,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季卿怀里。

“无事牌的绳子脏了,我重新编了一条,要带上吗?”

被询问的人,声音脱离了死气沉沉,疑惑道:“你编的?”

“嗯,加了红线,保平安。”

修真界出来的剑修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礼貌道谢。

喻纠却见白色的、翻涌的灵魂,缓缓沉寂,最后归于平静,懒散地舒展着。

他垂眸,不敢再看,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自己不管不顾。

直到病房门再次打开,季洪峰走出来,看到喻纠时,上前攀谈。

喻纠没打断,等人说完,拿走嘴上叼着的烟,缓缓道:“季先生,我顾忌着你是卿卿的父亲,才没有对季家下手。年纪大了,总该放手让小辈闯荡。您收拾收拾,看季氏的产业,是中意季严俞接收,还是愿意卿卿接手。”

他打量季洪峰带着怒意的眸子,奇怪分明是七八分相像的眼睛,怎么面前这双全是算计,看上一眼就倒胃口。

不像师尊,怎么看都看不够,澄澈的能拧出水来。

“喻纠,季氏在海城扎根百年,不是你一句话就能随意支配的。”

桑霁笑笑,“季先生,桑家不介意插一手。”

他睨了眼紧闭的病房,“虽然没问过里面的人,但是席沉衍应当也是愿意出手的。”

季严俞和季洪峰对视,捕捉到了父亲眼里的防备和不甘心。

“爸爸,你不该对卿卿动手的。”

季洪峰面颊上的肌肉紧绷,气得鼓动一瞬。

他看中的名声和权利,如今却被几个小崽子三言两语安排清楚。

甚至于为此废了季沐思,又让二儿子对他离心。

长期处于上位者陡然间被挑衅,竟然因为太过愤怒,而忘记了言语。

喻纠补充,“季先生想清楚,是给你儿子,还是让我们瓜分。”

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终于支撑不住,压弯了脊背,恍惚地走了。

二儿子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爸爸,我只有季严俞了。”

怎么会只有季严俞呀,分明还有血脉相连的爸爸。

他再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