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个意思!”盛衾长舒一口气,咬唇,堵得慌。
“好,我们先不聊这个。”他点头,罕见的妥协,哄着问,“你昨晚说我变了,变哪了?”
盛衾低着头,不肯吭声。
“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使得她鼻尖传来一阵异样的酸楚,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觉得事到如今真的没有必要了,事实都摆在眼前,她不想再次受到伤害和打击。
“宴椁歧就到这吧,我真的累的。”
一阵沉默过后,他没再提别的,只说。
“我要出国几天,罐罐麻烦你照顾。”
盛衾轻声说了句好,蹲下身子抱起罐罐什么都来不及拿,像是避开瘟神一样避开他。
他盯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方向,出了神,唇角噙着自嘲的笑意,那股挫败感再次席卷而来。
“一点都不喜欢了吗?”
不多时,屋内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落寞气氛。
丁欢焦急问道:“歧哥?衾姐没来上班,也没请假,电话也打不通,她还在你那里吗?”
“没在我这。”男人垂眸看了眼时间,低沉冷淡的声线传出,“走了半个小时了。”
“啊?”丁欢叹口气,“半
个小时应该到家了吧,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挂断后,宴椁歧也跟着不放心起来,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盛衾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拨通了另个号码,是他昨晚打算拨通最后因为私心没拨通的那个号码。
“喂?”接到宴椁歧的电话,温洐很诧异。
宴椁歧态度语气都不是很好,没一点求人办事的感觉。
“盛衾不接电话,你能联系到她吗?”
温洐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直说道:“你都联系不上,我就能联系上?阿衾怎么了?”
宴椁歧不耐烦道:“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对方停顿了几秒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宴椁歧愣了下,语气听上去冷冰冰的特别欠揍:“我没那么无聊。”
“我确实表白了,但阿衾拒绝我了。”温洐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解释说。
宴椁歧:“知道了。”
温洐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陷入沉思,良久才憋出一句。
“没礼貌。”
不一会儿,丁欢给宴椁歧发去消息说衾姐回复她了。
打车回到家后,盛衾在网上给罐罐订完用品,就着急洗澡,铃声声音被调小了她在浴室没听见,导致没及时回复。
请了一上午假,吃过午饭后,盛衾才起身去台里上班。
赶往部门的路上迎面碰见因为工作午饭延时的田秒。
田秒纠结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叫住盛衾,说。
“我们出去聊聊?”
盛衾一会儿还想去趟植物园跟裘琳琳他们定周期什么的,在磨蹭一会儿天黑了,直说。
“就这吧。”
看田秒欲言又止,盛衾就知道她又想歪了,赶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一会儿我还想出外勤所以时间有点紧……要不然,我们去楼梯间?”
田秒点头:“好。”
楼梯间。
田秒率先开口说:“昨天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没事,我知道大家都有委屈的时候。”盛衾温和地弯了弯唇,半开玩笑道,“活着本身就很难了,偶尔发泄一下也挺好的。”
田秒知道盛衾对谁都好,永远温温柔柔的替别人考虑。
所以不管大家背后怎么说她,选组时,没人不愿意跟她一组。田秒因为青瓷的事儿始终放不下那一口气,便一直抗拒跟她接触,偏见固执的以为她是装出来的。
田秒不敢相信,再次问道:“我当着大家的面那样说你,驳你的面子,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盛衾轻声说,“但……其实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想要进组的事情,也怪我考虑不周,应该直接问你的。我当时跟师父说让你加入,师父说你状态不好,我以为你不想再次重返伤心地,就没再说其他的。现在想起来应该给你个台阶的,也不至于让你别扭这么久。”
田秒瞬间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低头说。
“你是不是傻呀,居然还抱怨自己做的不好,总归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心思就是单纯……。”
盛衾没解释,看了眼时间,说。
“我真的没时间了,拿个东西就得走,不然一会儿天黑了。田姐,你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直接跟我说,工作上没有什么值得你伤心在意那么久的,都可以处理哈。”
说完,她朝着田秒摆了摆手,推开门离开了。
田秒笑了,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无声说了句。
“谢谢。”
一路舟车劳顿到植物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三人聊了一下午对于植物园和纪录片的规划,一转眼,天就黑了。
沈宁雪轻声问:“你觉得这个规划怎么样?”
盛衾阐述自己的想法,说:“挺好的,我最初的想法也是偏养成系,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破记录片的固有模式,也可以让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群体对植物园产生情感链接,但半年太久了,毕竟这不是一个大项目,除非……。”
裘琳琳接着她的话往下问:“除非什么?”
“除非,控制在组人数。”盛衾提议道,“不然就这样,我们可以多角度架机位,反正植物园的范围就这么大,不像是自然类记录片不好把控。”
“可以啊!”沈宁雪赞同道,“人多我还觉得有点别扭呢。”
盛衾轻笑声,说:“好,那就先这样,我今天就先走了,再不走地铁都要停了。”
沈宁雪:“今天就住这呗,我们平时都住这,不然来来回回太费事了。”
盛衾边回复工作群消息,边说:“之后项目开启我们就都得住这了,不过今天不行。”
裘琳琳不解:“为什么?”
“罐罐在我那呢,第一天晚上,我不放心它自己在家待着。”盛衾解释说。
“罐罐?”沈宁雪,问,“阿辞的猫?你们和好了?”
和好?他们现在还能用上这个词吗?
盛衾垂眸看手机,说:“我们还能有什么和不和好的。”
沈宁雪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联姻事情,昨天,我还打趣他说呢。”
盛衾想起昨天他们一起笑的那个画面,没忍住问:“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实在看不上他,我就勉强再喜欢他一次。”沈宁雪开玩笑的语气里还隐约能听到失落,“他就笑了,没回应。”
回去的地铁上,盛衾意外收到某人的消息,心不在焉地点开。
宴椁歧:“出差取消了,有时间把罐罐送回来吗?或者我去接?”
盛衾:“明天给你送回去。”
不到两秒,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宴椁歧:“好,家里密码是你生日。”
看到后面几个字时,盛衾不由得眉头一皱,上午他们也算是说清楚了吧,这又是哪一出?
她没回应,退出聊天界面,看到他们部门私下建的群里有人@全员帮她朋友圈点赞,这种事盛衾也算是熟能生巧,机械似的点开她的朋友圈准备帮她凑赞。
紧接着其他几名同事也纷纷@凑赞,并说明他们现在身处一家刚开的水果店,满50赞送一盒小柿子。
盛衾懒的一个一个点开他们的头像,直接点开朋友圈,他们几个都是同一时间发的这样比较方便,指尖往下拉,刷新。
映入眼帘最前面的那条朋友圈不是水果店凑赞,而是宴椁歧分享的照片,发烧38.5℃的体温枪。
发烧了?
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没出差?
38.5℃好像还挺严重的,他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这得多难受?突然发到这个上面博取同情。
想着想着,盛衾猛地从这个情绪中抽离出来,嘀咕了句。
“关我什么事?”
划走,把凑赞的朋友圈都点上一遍后,关掉手机屏幕。
一个小时后,盛衾回到家喂猫时,又想起刚才那张被某人发到朋友圈卖惨的照片,默默盘算。
反正明天也得去送猫,不如今天去,这样明天周六还能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