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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下雪 你还生气吗?(1 / 2)

第53章下雪你还生气吗?

说完,盛衾将电脑屏幕转回来,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看你们对于海岛的营销和开发在最近半年内非常活跃,之前都一直处于停摆状态,而且周围游轮的路线也是从半年前开始把海岛规划进来,背后应该有不少推动吧?”

Lily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依旧没吭声。

屋外,天色逐渐黯淡,淅淅沥沥开始下雨。

“其实,这些所谓的营销也好,现代化建设也罢,我都能理解。无非就是挣钱,想把岛上的旅游业发展起来,毕竟公爵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购买了海岛进行投资,想得到回报是应该的。”

盛衾擡眸,屋内唯一亮起的橘黄色小吊灯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她声线温凉平缓。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海龙卷跟这件事情有什么牵扯?为什么偏偏同一时期关于这方面的报道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这,盛衾停顿了下,叹口气。

“直到来咖啡店找你的前半个小时,我频繁翻阅社交媒体上各种营销海岛的亮点,发觉海岛在春季和夏季是极具特色,是岛上植被最为丰富的时候,这点吸引了很多旅客。但春夏之交是海龙卷最易发生的季节,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海岛附近海龙卷的强度是极其危险的,那个季节根本就不适合游轮经过。”

Lily低头避开盛衾探究的眼神,说:“所以,那个季节游轮是不会经过的。”

“是,这个我提前调查过,但由于海龙卷不算我们这次调研的重点,所以我们并没有在高发时期过来。但我当时也查询各种能够登岛的途径,的确没有大型轮船,但各种私家小船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碰上那种强度的海龙卷不死也是重伤,你们没出过事故吗?”

Lily猛地擡起头,眼睛里的惶恐足以说明盛衾刚才分析。

“岛上救援条件差,所以你们只能删除那些对于旅游发展负面的真实信息?反正是天灾,出了人命也不会是你们负责。”

“不是的!”Lily被盛衾刚才的话刺激到,反驳,“没有出现人命,就只是受伤而已。”

盛衾用这些年的采访经验慢慢引导:“那下一次呢?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出事?”

Lily完全被掌控了节奏,她本就因为这个事情心怀愧疚,当时事故发生,几名游客大难不死但都受了重伤,她就在现场,拍摄了视频传到网上。

后来,公爵出面对几名游客进行了赔偿,怕有不好的影响,让她把刚上传的视频删除后,又将海岛附近海龙卷的报道买断删除。

Lily慌乱中询问道:“那怎么办?”

盛衾伸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你还有当时事故的相关资料吗?”

“我有备份的视频。”Lily纠结道,“但……我签了保密的,我当时拿了钱,现在要是泄露出去的话,我需要赔偿很多的钱。”

盛衾侧过脸,看向窗外不远处海面翻涌的浪,心底默默盘算。

“没关系,不需要你作证,我只是来跟你确认一下我的猜测。之后我会以客观的角度写一篇严谨的稿子,警醒准备过来游玩的人,也会给附近的管辖区域提供相应的游船出海意见。”

Lily警惕地看着她,问:“真的吗?不用我把视频给你。”

“把视频给我你能放心吗?”盛衾弯唇,“与其让你提心吊胆的生活,不如想其他办法。”

Lily终于放松了些,说:“谢谢,一会儿要下雨了,我们走吧。”

盛衾点头,弯腰将电脑放进包里拎起:“走吧。”

出门后,盛衾被吹来的海风冻得瑟瑟发抖,等Lily关门的间隙中,她接到邹民的电话。

盛衾怕对方有急事,走到旁边遮阳棚的桌子前,将包随手放下,示意Lily先走。

Lily锁好门小声说:“好,那你也快点走吧,快要下雨了。”

盛衾点头。

“阿衾?你现在忙吗?”

“不忙,师父你说。”

盛衾顺势在椅子上坐下,听完邹民交代完之后的工作重点,盛衾正愁如何处理当下的局面,就简单说了自己的困惑。

邹民提出几个明确的解决方案后,又觉得她人在海岛很多时候不便利干脆就包揽下这个工作。

盛衾:“师父?你确定吗?”

邹民:“有什么确不确定?你还不相信我啊?”

盛衾:“不是不相信您,就是这个情况……。”

邹民:“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了,你师父我都干多少年了,之前也是正经的民事记者。”

盛衾:“好,那就谢谢您了。”

邹民:“说什么谢不谢的,我随时跟你汇报工作进展放心吧,你专心开展后面的工作,别分心,注意安全。”

盛衾:“好的,师父。”

挂断电话后,盛衾才发觉周围已经开始下起雨了,她刚才讲述事情经过太过于投入,现在站在棚里,外面像是水帘洞一样,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仔细看那则天气预警。

预警出现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情,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完全没注意。

盛衾站在遮阳棚的边缘,外面已经下成雾雨,有风吹过,她被冻的打了个寒颤。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犹豫要不要顶着雨跑回去,这雨应该一晚上都不会停,等会还有大风,反正都要淋湿的不如趁早,还能少挨冻。

她缓口气,准备一鼓作气淋着雨跑回去,关掉手机屏幕。

下一刻,她低垂的视线里多了双鞋,她僵直了身子,心脏鲜活有力地跳动了一下。

擡头,隔着朦胧的雾气,迎上那双浅棕色带着丝倦意的眼眸。

世界瞬间停滞,遮阳棚上,他手持的黑色伞面上,萦绕着闷闷的雨滴声,不停告诉她,这不是梦。

男人散漫地插着兜,另只手撑着伞,从雾雨中走过来,要不是他此刻的红发以及周身更加凛冽的冷感,他这身少年感的打扮,简单的卫衣,休闲裤以及球鞋。身上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配饰和元素,就连耳钉都被摘下,像极了多年前,他打完球,撑着伞去音乐教室接她,也是一个这样雾雨的天气。

仅仅一瞬,便将她好不容易建立好的防备统统卸下,回到那个雨天。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所有在上音乐课的人困在了房檐内,盛衾也不例外,她跟温洐站在角落。

“最后一节课了,下什么雨啊!”

“就是,咱们学校这个楼设计的一点都不科学,都不是串通的,下雨了还要在外面淋雨。”

“你嫌弃不好,就让你妈再给学校捐点钱重建呗,反正上次那个奖项,不是就你妈捐钱的结果吗?”

“你说什么呢你!”

“别吵了,等雨停吧。”

“有些人羡慕嫉妒恨别人,也没必要摆在脸上。”

“羡慕什么?羡慕一个废柴少爷有个有钱的妈?”

“哎……你们……。”

人群里的抱怨争吵声有些烦,盛衾将校服口袋里的蓝牙耳机拿出来戴上听歌。

HowuldIetthatday

Itsburoyory

Anditwonteverleave

AndhowuldIettheway

Youlookedatlikeaneney

Iuldbarelybreathe

Ithoughtthgswouldgetbetter

Butitstakgforever

Willweeverbethesa

“盛衾。”

恍惚中,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盛衾没理会以为是自己幻听,毕竟她耳机里音乐的声音不小,还在打字回复裘琳琳的消息。

直到旁边的人看不下去碰了她一下,她擡眼,少年站在人群中央朝着她缓步走来,脸上张扬的笑意,让人挪不开眼睛。

盛衾呆滞地看着他,宴椁歧完全屏蔽掉周围人惊讶的目光,站在她身前,垂眸盯她,动作自然地摘掉她一侧耳机,说。

“愣着干嘛?走啊。”

盛衾人还是懵的但跟着走了,狭小的伞面空间下只剩蓬勃的心跳声。

她瞟了眼那只被他摘下后,已经戴在他耳朵上的耳机,耳廓染上一圈红。

“你怎么在那?”

“打完球路过。”宴椁歧低垂眉眼,睨她,挑逗般说,“你以为我是故意去接你的?”

盛衾低头看着两人一致的步调,羞红脸,闷闷说:“我没有。”

眼前,男人收伞的动作将她放空的思绪打乱收回。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盛衾移步到桌前,手指刚碰到包带边缘,就听见某人不咸不淡的指责。

“天都黑了不知道回家吗?”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话,盛衾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即使他语气里有明显的担忧。

她顺势坐下,将脸别到另一边不看他,说。

“我又没让你过来接我!”

她以为他会说她没良心,然后又跟她吵一架,没想到,沉默片刻后,男人开口声音低哑。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又不知道晚上要下雨。”

盛衾莫名感到委屈,鼻尖酸涩难忍,越说越激动,眼眶红了一圈。

“你就知道怪我,冤枉我,我又没让你过来!”

宴椁歧喉结滚了滚,半蹲下身子,扬起下巴看她,没了半点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薄唇紧抿着。

“我道歉……昨天……。”

她下意识侧过脸,刚好对上他复杂晦暗的目光,心口一紧,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宴椁歧,没了傲慢,甚至姿态有些低微……。

男人喉结再度滚了下,声音放缓。

“昨天是我情绪不好,瞎说的,不是真心话,别难过。”

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讨好,落在盛衾眼里有些刺痛,慌乱间,她再次红了眼睛,清透的眸子里续满泪水。

大雨越发滂沱,不曾有过一丝停歇,棚外,整个世界被水雾笼罩,路边昏暗的灯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宴椁歧下意识擡手想要帮她擦泪,被她躲开。

他展开的指尖停顿在空气中一秒,放下,喉咙里的酸涩感晕开。

“傻不傻?气话至于你哭成这样?”

他妥协般的哄声让她本就委屈的情绪扩张。

“谁让你冤枉我,还说什么……。”

他最后放的那句狠话,到现在她都无法说出口,一提到,就会觉得委屈。

“我错了。”男人眼尾猩红,低哑的声音落入她的耳膜,“不哭了好不好?”

盛衾低头没看他,她不是揪着不放的性格,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的伤害,不管是谁这般真诚的道歉她都会应承下来,更何况是宴椁歧,她小脑袋啄米般点了两下。

“盛衾?”

宴椁歧眼底的落寞遮掩不住,盯着她,试探般轻声问道。

“干嘛把眼睛哭成这样?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没敢擡眼看他,呼吸微窒,心慌被无限放大,脑袋里全是他刚刚那句,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一秒,两秒,三秒,像是被判了死刑般,那种挫败感再次袭来,男人自嘲般扯了扯唇。

看来他真的很差劲,好不容易得到的喜欢,那么轻易的就消失了。

宴椁歧半阖下眼眸,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再度开口时,不知是不是盛衾的幻觉,竟然有种卑微地乞求感,低到尘埃里,与记忆中那个天之骄子,桀骜难驯的少年形象背道而驰。

“盛衾?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她猛地擡眼,对上他的视线,棚顶的雨滴像是砸在她的心口上。

什么关系呢?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敢定义。

半晌,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传出。

“重新从朋友开始好不好?”

盛衾只觉得持续下坠的心脏被人轻轻托起,宛如生日宴上的那一次,她神使鬼差地点点头。

“你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