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现在说这些事情没有意义,他们两个人压根没站在一个角度上想问题。
宋揽闭了下眼睛,擡手挥开徐绥的桎梏,往外走:“我不想跟你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宿舍门马上就要关了,我回去了。”
徐绥没再阻拦,他双手往下垂着,落在身侧,指节微微蜷缩着,整个人隐去光彩,淹没在了角落里。
......
冷战来的匆忙,伴着深秋的雨。
天气骤然转凉,宋揽晚上被冻醒后,发觉邓春风床头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宋揽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两点多了,她控制着动静,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悄声试探着问:“春风......你还没睡啊?”
下一句,宋揽便听见邓春风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又听见她抽了下鼻子,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你怎么醒了?”
宋揽睡了两三个小时,头还是很疼,又往窗口看了眼:“外面好像下雨了,我是被冻醒的,我去关一下窗啊。”
闻言,邓春风顿了下,开口附和:“我也是被冷起来的,都流鼻涕了。”
宋揽笑了下,笑容隐在暗处,她没说破,踩着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伴着凉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宋揽打了个寒颤,牙关也抖了下。
她看着雨幕,时时听到雨水捶打落叶的声响,不禁叹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应该有很多人会生病吧?
宋揽记得她抽屉里还有感冒冲剂,想着要不明天往教室里带一盒,谁想喝就喝。
想到这,她突然紧闭了下眼睛,两秒钟之后,宋揽擡手用掌心在脑门上拍了下,暗骂:宋揽,你真贱啊,这个时候了还操心别人。
宋揽打消掉了自己的想法,利落地擡手关了窗,重新躺回被子里。
微凉的身躯缩进温热的被窝里时,她舒服地喟叹了声。
“真希望有一天不用早上五点五十起床,不用十点才下课。”
邓春风笑了下:“上了大学就好了,睡吧。”
宋揽盯着没拉紧的窗帘,透过那一丝缝隙,窗外的路灯晃着她的眼睛。
她纠结了下,还是没有再下床一次的勇气,便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避开了光线,在宋揽把自己捂进被子里的前一秒,开口冲邓春风道了句:“晚安。”
下一秒,邓春风那边关了灯,也没了动静。
这一夜,睡不着的人,不止她们两个。
宋揽在睡意来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明天还是要找个机会跟徐绥好好聊一聊,要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掉。
但第二天一早,宋揽的想法便彻底落空了。
因为——
徐绥压根没来教室。
早上跑完操上楼后,宋揽才彻底确定徐绥没来。
此时是临近上早读前的几分钟,教室人头攒动,大家接水的接水,脱外套的脱外套,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宋揽气还没喘匀,抽了张纸擦着汗,挤着时间偏身问邓夏:“你有看到徐绥吗?”
邓夏灌了口水,也是喘着气:“没有,我们早上起晚了,没一起走。”
闻言,宋揽动作一顿,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后知后觉地,她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偏头望过去时,只看到云渌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他气喘吁吁道:“我问了,徐绥说他今天请假回家。”
“......回家?”宋揽脑中的弦陡然绷紧,几秒钟之后,她艰涩开口,“他还说什么了?”
云渌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他身边的邓春风瞧见宋揽的面色,联想起昨天半夜她起床关窗,在窗口叹了好几口气的事情,觉得不对劲,便“啧”了声,冲云渌道:“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这个时候了卖什么关子?”
云渌开口:“诶诶诶,说什么?奥,徐绥没说什么啊,就说回家有点事,我总不可能那么没情商,追着人家问是什么事吧?”
宋揽吞咽了下,掌心发凉,心跳也跟着加速,她眼睫颤动着,舔了下唇角,忽而觉得双腿发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宋揽,你没事吧?!”邓春风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嗓音扬着喊道,立即俯身去看她。
宋揽双手虎口处抵着额头,手腕和小臂将脸遮了大半。
她皱着眉,从余光中瞧见她桌子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在担忧她的状况,关心的话语一箩筐,在她的头顶旋转着,可却全然揉成了一个圆,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在这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没有徐绥。
这个人...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