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中，有人撞翻液氮罐，白雾瞬间吞没半个走廊，池望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浸入幻境了一般。
而远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从目标实验室方向逃出的研究员正抽搐着倒在血泊里，黑色黏液顺着指缝滴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更多人则眼神空洞地撞向墙壁，额头裂开的伤口里，蠕动着一根根半透明的触须。
池望和沙楚韶迅速对视一眼。
就是现在，走！沙楚韶拽住池望的手腕。她们逆着人流冲进实验室，边走边击毁所有的监控设备。
人员已经散尽。
冷气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实验室里蓝光交错。
池望垂眸看向智脑，想必此时她的另一套系统已经被科学院的人工智能消息轰炸了吧。
擡眸，成排的克隆舱悬浮在绿色培养液中，透明舱体里沉睡着形态各异的半成品异化生物——有的长着两对手臂，有的脖颈处暴起肉瘤，有的则长着布满血管的第三只眼。
警报声中，培养液泛起诡异的涟漪，舱内生物开始无意识抽搐，指甲在舱壁抓出刺耳声响。
操作台的全息投影还在闪烁，试验记录文字不断弹出：胚胎意识觉醒度70%。
角落里堆叠着沾血的手术器械，最新的实验日志投影在墙面。
沙楚韶踢开横在地上的昏迷研究员，同池望并肩而行，压着步子一点点往后走。
池望警惕地盯着眼前一排排克隆培养舱，脉冲枪握在手中。
“好像……没有与她相关的。”沙楚韶的目光扫过贴满编号的培养架，那些畸形的肢体浸泡在粘稠液体中，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别急。”池望不紧不慢地回，“还要试一下才能确定这里没有。”
“试？”
“嗯。”池望回，“这个法子还是元绘教我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黑色仪器，它的外壳布满了细密的声波共振孔。
“这是可以发送声波的仪器，可以看看声波在房间内反射后形成的图像。”
“将入口的隔离门关上，我们可以通过声波图像看看这间实验室有没有缺口。”
她话音刚落，沙楚韶已经执行力极强地，大跨步来到门边，“咔擦”一声，关上大门。
隔离门闭合的瞬间，整间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空气都仿佛停滞住了。
仪器投射出淡蓝色的全息网格，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可突然在西北角出现异常扭曲。本该平整的墙面下，隐藏着一个不规则的凹陷。
“墙后面有空洞。”池望指着网格的西北角道。
沙楚韶没说话，她走过去，伸手对着墙面凹陷处连敲数下，沉闷的回响证实了空心结构。
“应该是暗门。”池望把仪器贴紧墙面，调整波段，“声波显示有金属门框，但没找到电子锁反应……可能是机械机关。”
沙楚韶收刀蹲下，沿着墙根摸索，指腹突然触到一块略低于墙面的砖面。她用力按压，“咔哒”轻响中，砖面下陷半寸，露出隐藏的转盘。
“老式密码锁。”池望凑近观察，忍不住叹了一声“居然是这样的……”
“没有电子反应，直接打坏也不会报警的。”沙楚韶举枪，对着锁直接“砰砰”数下，激光毫无保留地落在脆弱的锁上，将其打得粉碎。
下一刻，整面墙发出齿轮转动的“咯吱”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通道深处飘来更浓的消毒水气味，墙缝里嵌着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