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握紧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矿石,突然想起镜渊里幽影刺向自己的那一刀。他将长剑递给两人各握片刻,让星核记录下他们的灵力波动:"无论看到什么,记住这把剑的震动频率。"
当三人分别踏入石塔时,塔门同时合拢。沈炎站在右塔底层,发现四周墙壁上嵌满了镜子,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有放弃修炼的市井少年,有吞噬龙元后暴走的魔物,唯独没有与楚瑶、幽影同行的画面。
塔顶传来心灯燃烧的噼啪声。他向上攀登时,每级台阶都在逼问:"用楚瑶的古籍换云隐真相,换不换?"、"让幽影献祭族人平息浩劫,干不干?"、"只要放弃守护者身份,就能回到平凡人生,走不走?"
当他终于触碰到那盏金银双色的灯时,镜面突然全部碎裂。无数个"沈炎"从碎片中走出,每人手中都握着不同选择的结果——放弃修炼的少年在三十岁病死床榻,暴走的魔物被楚瑶含泪斩杀,而平凡人生的镜中,云隐秘境崩塌的烟尘遮天蔽日。
"原来真正的试炼,是看清每个选择的代价。"沈炎将自己的血滴入心灯,灯油瞬间沸腾起来。他在灯焰中看到了初代守护者的最后时刻——对方并非被迫剜心,而是主动将血脉融入星核,只为给后来者留下一线生机。
此时左塔的楚瑶正将古籍投入冰灯。书页燃烧的火焰中,浮现出冰族被灭的真相:并非战乱,而是先祖为封印心魔自愿沉入冰海。中塔的幽影则割开手掌,让黑色血液浸透幽紫灯火,那些叩拜的影子渐渐显形,竟是他以为早已灭绝的族人——他们一直活在神器的庇护空间里。
三座石塔同时剧烈震动。当沈炎冲出塔门时,正看见楚瑶和幽影站在原地,三人手中都握着一盏缩小的心灯。星核从长剑中飞出,将三盏灯的光芒凝成新的光纹,烙印在他们眉心。
"看来我们都通过了。"楚瑶的眉心闪着冰蓝光点,古籍重新出现在她手中,只是封面上多了片冰晶花瓣。
幽影摸了摸眉心的紫纹,黑色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温度:"族人说,真正的侍卫不是看守,是陪守护者走到最后的人。"
沈炎指尖抚过自己眉心的金银印记,突然发现通道尽头的景象变了。原本虚无的空间里,浮现出一座悬浮的白玉台,台上放着半块残缺的玉佩——与他幼时佩戴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长剑突然自动出鞘,星核的光芒与玉佩产生共鸣。当两半玉佩在虚空合二为一时,整个云隐秘境都在震颤。白玉台周围的虚空裂开,露出七道通往不同世界的光门,每个门楣上都刻着神器的名字。
"原来七器不仅是钥匙,还是界门。"楚瑶的古籍自动记录着这一切,"守护者的职责,是平衡这些世界的灵力。"
幽影的匕首指向最幽暗的那道光门,那里渗出与他血液同源的气息:"我的族人说,灭世魔尊就被封印在那边。"
沈炎握紧重圆的玉佩,感觉星核的力量正在与血脉融合。他想起心灯里看到的最后画面——初代守护者站在同样的白玉台前,身边也站着两位同伴,三人的笑容与此刻的他们重叠在一起。
"看来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他将玉佩分给楚瑶和幽影各执一角,"但这次,我们有三张底牌。"
三道心灯同时亮起,在光门上投下三人并肩的影子。当白玉台开始下降,露出下方翻滚的混沌之气时,沈炎知道,他们即将踏入比镜渊、心塔更危险的领域——那些被神器封印的世界,藏着云隐仙踪最恐怖的秘密,也藏着他们三人命中注定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