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琳是毁灭的血亲,他们不会接受一个拥有恶魔血统的孩子。”
“……你为什么现在才这么说?”
伽内什咂了咂舌,拔腿就跑。豺狼目送她远去,笑了。
“嘿。这太神奇了,是吧?都说钱是一下子来的。”
祭坛想要卡洛斯。除了巨人之外,没有其他血统能像半人半魔那样稀有。除此之外,祭坛还想要德库林的大脑。
那颗装满符文知识的脑袋,无异于世界上最昂贵的宝箱,阿尔塔给两人的赏金,几乎足够建立一个国家了。
“我们有两份大赏金……”
豺狼咧嘴一笑,擦亮了剑。他的笑容映照在红色的剑上,冰冷刺骨。
***
幽灵城二楼,德库莱恩等人的住所内。艾菲琳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醒来了。
床很软,毯子很温暖,枕头很舒服,但她却被脚步声吵醒了。
“又是一场噩梦吗……?”
现在她越来越厌倦了。艾菲琳缓缓起身,走了出去。这次会是什么鬼魂?脚步声朝着德库林的房间走去。
艾菲琳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艾伦。虽然她想过叫醒他,但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噩梦,艾伦只会变成鬼魂。艾菲琳无奈地独自动了起来。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埃弗琳躲在墙后,向走廊里张望。
德库林在那里,而不是幽灵。也就是说,这里是现实。但他的出现很奇怪。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抓痕,眼睛静静地沉浸在沉思中。
“这么像……不管你是谁,我一秒都不会错过……”
突然,他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话语断断续续,没有形成完整的句子。
他叹了口气。……那个人是德库林吗?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一面,所以艾弗瑞娜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德库莱因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嘴唇间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这明显是过度调动魔力的副作用,但艾菲琳的眼睛却毫无察觉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睁大了。
血。
德库林正在流血。
那简单却又清晰的画面,和露伊娜曾经开玩笑说过的那句话,一起在艾弗瑞妮的脑海中浮现。
——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据说人一旦变了,就快要死了……
她绊了一下,大脚趾重重地撞在门框上。
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袭遍她的全身。
当她尖叫一声时,德库林回头看着她。他们默默地对视着,而埃弗琳则拍着她受伤的脚趾。
“你做了一个梦吗?”
他的蓝眼睛沉了下去,恢复了往常的神情。那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无可挑剔的教授的眼神。
艾菲琳挠了挠脸颊作为回答。
然后,她瞥了一眼德库林。他坐在椅子上,似乎毫无兴趣,拿出了一本书。
标题是《戈雷斯岛事件簿》。
“教授。但是你知道……”
艾菲琳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德库莱恩一边听着,一边翻阅着书页。
“……洛克拉伦的事。你还记得吗?”
翻动书页的声音很平静,夜晚的寒意从敞开的窗户透进来,让房间变得凉爽。
“我什么都记不住,真的什么都记不住。”
德库林终于转过头来。艾菲琳斜眼避开他的目光,疑惑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久的将来你有一天会死去……我不知道你会死在哪里,会以何种方式死去,但那不会是平静而自然的死亡。”
“……我只是问问。”
教授会怎么做?
如果她宣布死亡,他会试图改变未来吗?
不,他会相信吗?
或者如果不是……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了?
这是他唯一的答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书页被翻了一遍又一遍。
艾菲琳站在夜风中,扭动着手指和脚趾。
突然想到一句话,是德库莱恩在赞助里写的那句话——我为你加油。
这句话鼓舞了艾菲琳,她再次开口说话。
“教授,您知道吧?我当时偷听了。”
然后,德库林的手就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你说过完成这项研究是我的责任。”
他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说?”
艾菲琳迎上他平静的目光。她不喜欢自己颤抖的声音。
德库林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久久地凝视着她,星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了进来。他简短地回答道。
“因为我做不到。”
就在这时,艾菲琳倒吸了一口气。她的背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棍子敲碎了一般。德库莱恩的话意味深长,却又清晰明了。仿佛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拼合好了。艾菲琳紧握拳头,咬着嘴唇。
“那我就这么做。代替你,代替我父亲。”
即便声音颤抖,她依然传达出坚定的决心。她如同骑士般坚强地站立着。德库莱恩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
“是的。顺便说一下。”
埃弗琳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叠纸。
这是她24小时随身携带的论文,以及一份总结她所接受内容的文件。
“这是我自己写的,可以求个谱子吗?”
Epherene请求decule帮助指引她,看看她是否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他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与平常大不相同的举动不知为何让她感到困扰。
decule引用了Epherene的论文,而不是他的书。
当他一行一行地读着时,埃弗琳盯着他。她父亲的敌人,那个卑鄙的教授。
他是一个古怪的巫师,差点丢掉了露娜家族的地位,却愿意收她为弟子。
今天是满月,你知道满月的传说吗?
Epherene无缘无故地开始聊天。
天空中一轮圆月,柔和的月光轻轻地透进房间,照亮了德库林。
她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那张傲慢的脸。
与此同时,他闭上了眼睛。
起初,她以为他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艾菲琳吓了一跳,跳了起来,但很快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迫坐了回去。这就是赫斯洛克所说的昏昏欲睡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