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和小豆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抬起头,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满脸都是黑灰和冷汗。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和袅袅升起的白烟,两人都傻了。
“太……太后……打……打雷了?”小豆子牙齿打颤,眼神呆滞。
“不……不是雷……”李薇声音发飘,看着那缕白烟,“是……是科学的力量……失控了……”
动静太大,阎乐和黑芝麻团子们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后院,刀剑出鞘,如临大敌!看到地上粉碎的陶罐、崩坏的石臼、倒伏的架子,以及两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罪魁祸首”,饶是训练有素,也集体石化了一瞬。
“太后!发生了何事?!”阎乐声音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寻找刺客痕迹。
李薇欲哭无泪,指着那缕将散未散的白烟,干巴巴地说:“……哀家……哀家在研究……新型消毒剂……可能……配方有点猛?”
阎乐:“……”(看着崩坏的石臼:这消毒剂是给城墙用的?)
很快,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咸阳宫。嬴政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内侍战战兢兢的汇报(“章台宫后院突发巨响,白烟冲天,石臼崩裂,疑为天雷或……妖法?”),笔尖一顿,一滴朱砂墨滴在了竹简上。
他沉默片刻,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章台宫的方向,眼神深邃难明。天雷?妖法?他更相信是那个女人又在鼓捣什么危险的东西。
“备驾。去章台宫。”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当嬴政的銮驾抵达章台宫时,后院已经简单清理过,但崩坏的石臼、倒伏的架子、空气里残留的硝磺味,以及李薇脸上没擦干净的黑灰,都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薇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着头站在一片狼藉中,旁边是同样灰扑扑、瑟瑟发抖的小豆子。
嬴政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李薇身上:“太后,寡人听闻,章台宫天降惊雷?”
李薇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上前:“回王上……非是天雷,是……是哀家不慎,配药失当,引发小范围……气爆。”她不敢提火药。
“配药?”嬴政挑眉,“何药?能崩石裂臼?”
“……乃……乃强效驱虫消毒之药,以硫磺、硝石、木炭为主料,本欲用于猪圈防疫……”李薇越说声音越小。
“防疫?”嬴政的目光投向角落里还在哼哼唧唧的猪坚强,再看看崩坏的石臼,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太后这防疫之法,倒是……雷霆万钧。不知效果如何?猪圈之虫,可已灰飞烟灭?”
李薇:“……”(内心:虫灭没灭不知道,我差点灰飞烟灭了!)
小豆子小声嘀咕:“猪……猪倒是吓得不轻……”
嬴政没再追问,他走到那石臼崩裂处,弯腰捡起一小块残留的、焦黑的陶片,在指尖摩挲。那刺鼻的味道,那瞬间爆发的力量……绝非寻常。
他直起身,看向一脸忐忑的李薇,缓缓道:“太后心系防疫,其志可嘉。然,此等‘雷霆’之法,过于酷烈,恐伤及自身。日后……还是专心养你的豚吧。”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这‘雷公’,看来颇为眷顾章台宫。太后无事,便是大幸。”说完,不再看李薇,转身离去。
看着嬴政玄色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李薇腿一软,差点坐地上。阎乐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王上已命黑冰台将此地残留之物全部清理封存。太后……好自为之。”眼神里写满了“别再作死了”。
李薇看着被搬走的碎陶片和粉末残渣,又看看惊魂未定的小豆子和猪坚强,悲愤地对着天空无声呐喊:我只是想搞点发明创造!怎么就这么难!养猪差点被猪拱,搞火药差点被火药崩!这大秦的技术路线,怎么全是地狱难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