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话锋一转，\"琉璃制作工艺复杂，需先满足本国人民需求，方能外销。\"
她取出一卷图纸展开，\"这是订单排期，诸位若有兴趣，可按序签约。最快者...约一年后交货。\"
\"一年？\"高丽使臣惊呼。
云夕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茶：\"好物值得等待。况且...\"
她眼波流转，\"诸位回国后大可宣称，这是连大乾皇室都要排队等候的珍宝。\"
使臣们恍然大悟，这是给他们抬价的由头啊！琉球使臣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在契约上按下手印：\"我国愿订二十套'海天霞'，定金今日便可交付！\"
送走最后一拨使臣时，已是月上中天。
云夕瘫坐在书房的软榻上，连指尖都不想再动一下。案几上堆满了各国契约，粗略估算，定金就收了近十万两。
\"王妃，王爷来信了！\"茯苓捧着信笺匆匆进来。
云夕强打精神拆开火漆，霍廷渊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信中说了北境局势已稳，不日将返京。
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闻卿琉璃名动四方，甚慰。然更忧卿劳累过度，万望珍重。\"
云夕将信笺贴在胸口，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体：\"玲珑，去工坊传话，明日我要见所有工匠领班。\"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新安装的琉璃窗照进工坊时，三十名工匠领班已整齐列队。
他们惊讶地发现，工坊的布局一夜之间大变样——原本杂乱无章的工位被划分成数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标注着不同工序。
\"从今日起，我们实行'流水作业'。\"
云夕站在一块写满字的大木板前，用细棍指点着，\"第一组专攻原料筛选，第二组负责熔炼，第三组...\"
工匠们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但当云夕亲自演示如何将一个完整工艺拆分成若干简单步骤后，几个老工匠眼睛顿时亮了。
\"妙啊！\"
白发苍苍的刘师傅拍腿叫绝，\"每人专精一道工序，不仅速度快，还能减少失误！\"
云夕笑着点头：\"不仅如此。\"
她又指向另一块木板，\"订单也分三级。普通级走流水线，精品级由资深工匠小组完成，特供级则是我亲自监督。\"
她环视众人，\"工钱自然也分三等。\"
工匠们议论纷纷，这种分工法前所未闻，但细想之下确实高效。更妙的是，有了明确晋升路径，人人都有了奔头。
接下来的日子，云夕几乎住在了工坊。白天指导生产流程，晚上则与账房先生核算订单。
她独创的\"生产进度表\"挂在最显眼处，每日更新，哪个环节落后一目了然。
七日后，当霍廷渊风尘仆仆赶回王府时，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寝殿。管家告知，王妃已经三日未归府了，吃住都在城郊工坊。
霍廷渊连朝服都未换，径直策马前往工坊。推开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怔在原地——原本杂乱无章的工坊变得井然有序，工匠们各司其职，流水线上的琉璃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而他的王妃，正站在中央高台上统筹全局，那专注的神情比任何珠宝都耀眼。
云夕转头看到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她快步走来，却被霍廷渊一把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