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药,固定骨骼,缝合伤口……我的动作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柔,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断骨,是稀世珍宝。
他全程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在剧痛袭来时,会轻轻叫一声“皓月”,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而我每次都立刻回应:“我在。”
手术结束时,窗外已经黑透了。我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的眼睛还亮着,没睡意。
“还疼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他摇摇头,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嘴唇,然后又缩回手,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在。”我主动握住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我一直都在。”
他笑了,浅浅的,像月光落在湖面。
真好啊。
他会叫我的名字了。
这比任何完美的手术都更让我觉得,他是真的在一点点回到我身边。
哪怕他的骨头依旧脆弱,哪怕他还是会笨手笨脚地受伤,哪怕他可能明天就忘了怎么叫我的名字。
至少此刻,他叫了我。
在这个满是消毒水味的实验室里,在他最疼的时候,他叫了我的名字。
这就够了。
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说:“睡吧,皓月在这儿陪着你。”
他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呼吸渐渐平稳。
今晚的月光一定很好。
因为我的宝宝,终于叫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