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慢慢挪开他的手,起身去打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他乖乖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任由我给他擦额头、擦脖子。灯光下,他的睫毛很长,平时总是紧抿的嘴唇此刻微微张着,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脆弱。
“为什么你不讨厌我?”他突然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困惑,“我对你那么凶,还总说你父亲的坏话……”
“因为您不是真的坏啊。”我一边擦他的手心一边说,“您就是……嘴硬心软。上次我折的纸鹤,您不是还收起来了吗?”
他的脸颊似乎红了红,别过脸去:“那是不小心夹在书里的。”
“哦。”我憋着笑,没戳穿他。
擦完脸,我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您睡一会儿吧,发着烧呢。”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你不走?”
“不走,我就在这儿守着。”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
他这才安心似的闭上眼,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突然觉得,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客厅里却莫名地暖和。我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睁眼就看见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他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回忆昨晚的事。
“教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赶紧站起来。
“好多了。”他别过脸,声音有点不自然,“昨晚……谢谢你。”
“不客气。”我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他该不会忘了昨晚抱着我不让我走吧?
幸好,他没再提昨晚的事,只是说:“车修好了,我该走了。”
“哦,好。”
这次,他没再摔跤,顺顺利利地坐上了修好的出租车。车子开走时,他摇下车窗,对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门口,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巷口,心里突然有点期待下学期开学了。
也许,这位“活阎王”,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