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沈清枝轻轻叩了叩桌面,继续道:“让楼里查清楚,这条漕运舞弊的线索,最初是从何处而来,又卖给了谁。此事应当不是屠枭所主,他背后的人想必不会无的放矢,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旧书铺’!”
“属下明白。”霁红领命,又道,“楼主,屠枭此番出手,来势汹汹,我们是否要暂避锋芒?”
沈清枝缓缓摇头,唇边泛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避锋芒?为何要避?这长安城,本就是滩浑水。他屠枭能断我一处,我沈清枝自然也能。通知楼里,将玄衣卫夜袭书铺,恐有滥捕文人之嫌的消息,不着痕迹地散出去。”
霁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是,楼主。如此一来,朝中那些言官御史,定然会议论纷纷,给玄衣卫施加些压力。”
“不过是略施薄惩,让他们行事收敛些罢了。”沈清枝端起桌上半凉的清茶,抿了一口,“屠枭这个人,空有一身蛮力,却缺乏谋略。此番恐也是听命行事,背后之人尚未露面,暂不能让人知晓‘旧书铺’与风楼有关。”
安排好事情,沈清枝转头看向谢凌,微微一笑,“谢公子,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谢凌嘴角微微上扬,竟是还莫名有些小期待:“好啊,洗耳恭听......”
翌日,皇宫,紫宸殿。
沈清枝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包括卷轴、赌场得到的文书、将军府内的账簿以及谢凌从李师爷那里搜出的账本,全部呈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证据,迅速扫过,脸色便瞬间阴沉下来,“这......大胆!”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殿内烛火乱晃,“这些个所谓忠臣、廉臣,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欺君罔上!”
沈清枝静静地立在台下,待皇帝情绪发的差不多了,又再度开口:“启禀皇上,据臣调查,前些日子,镇国公之女失踪一事也与卷轴上所写之人有关。”
“什么!”皇帝大惊,“竟连镇国公也牵扯进去了吗,既如此,是否知晓镇国公家那孩子的踪迹?”
“回禀皇上,臣能力不足,只知道林小姐是由一位名为‘扶光’的书生送离京城,此人似乎是与左相有仇,因此不乐意见到左相府与镇国公两家结亲。臣循着消息查到此人家中,却发现这人已在家暴毙身亡,死状惨烈。”
沈清枝说着,拿出一样用手帕包裹着的物什,“这是臣在那书生家中寻到的,还请皇上过目。”
“这是......”皇上接过由小德子递上来的物什,随后看向沈清枝,“谢家宗族玉牌怎会出现在那儿?”
“臣也不知,臣办事不力,未能查到此人与谢家之间的关系,但臣怀疑,此事应与谢家中人有关。”
闻言,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清枝,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