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宗人府那边,”她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折子,“太傅的人在那边布了人,说是想查三皇子出宫时有没有带走什么证据。”
谢凌拿过去看了一眼,“我早让人把那小畜生搜干净了。”
“可他走之前去过一趟西苑旧阁。”沈清枝抬头,“那地方你知道藏着什么。”
谢凌握着那封折子的手指顿了顿。
“他要是带走了……不该查这么久。”
沈清枝点头:“所以我让人盯着宗人府那边的动静,如果明天有人借题发挥,那就说明东西落他们手里了。”
谢凌闭上眼,靠着椅子揉了揉眉心,“你是早猜到了我亲爹那桩事,会有人翻出来?”
“太后出局,他们没东西拿来咬你,只能赌你这一刀切得不够狠。”
“可这事不是你的错。”沈清枝盯着他说,“你爹当年为保你母亲死的干脆,他们敢翻案,咱们就把当年宗族老爷子写的封训挖出来晒。”
谢凌苦笑了一声,“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不多知道点,哪能活到如今。”沈清枝说的没什么波动,话说完了,低头又翻起那份简策,把户部部分划了两道。
谢凌盯着她的动作看了半天,忽然说了句:“你真不打算让我封你个位置?”
沈清枝手里动作一顿。
“我不缺位置。”
谢凌抬起手撑住额头:“可你现在什么都做了,还没人能名正言顺的称你一句。”
“摄政王妃也罢、国佐也罢、议政监也罢……你选一个,我来写封制书。”
沈清枝抬起头,望着他,一句话没接。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她终于说:“封了位置,以后想走也走不了了。”
谢凌没吭声。
“等这局彻底定了再说。”沈清枝轻声,“现在定什么都太早了,你不想束缚我,我知道,但我也不想束缚你。”
谢凌盯着她,嗓子有点哑:“那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嫁给我?”
沈清枝抬了抬下巴,望向窗外,“你现在是摄政王,我是……议政的内阁顾问,我们谁都不能做别人手里可以攻击的软肋。”
“至少现在不行。”
谢凌咬了咬牙,把手边那份制书丢到了一边,站起来往窗边走了几步,扯开窗户让夜风灌进来。
“那什么时候可以?你想让我一辈子在你身边不明不白地陪着你?”
谢凌有些激动,“我不是不娶你,我是真娶你。”
沈清枝听到这话,放下笔,起身走过去站他身侧,“我没说我不要,我只是希望等我们都能卸甲的时候再说这事。”
“你不觉得……那样更轻松?”
谢凌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像是终于把这话压了下去。
“那等你愿意那天,你自己说。”他说。
“我不会再等你开口了。”
沈清枝轻轻点了点头,手在他背后轻轻贴了贴,什么都没再说。
第二日,巳时朝会。
朝堂之上,左相首提“设太子监国议案”,太傅附议,户部尚书作调节提议“皇帝归东宫静养,沈氏可暂设议政监”。
谢凌沉默片刻,开口一句:“太子未立,摄政尚在。”
“新制已起,辅政之权,不归太子。”
“若众臣执意要定皇储,那本王自可奏请太上皇……亲选其人。”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齐刷刷跪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