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她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玄宸抱着她,转头对萧靖山温和点头示意——既是告知他夭夭暂无大碍,也是对他重逢的祝福。
随后,他抱着夭夭,化作一道淡金色流光往天界飞去,怀里的人很轻,可他却抱得格外郑重,仿佛抱着自己心尖上最珍贵的宝贝。
忘忧谷内,萧靖山抱着妻儿,望着玄宸和夭夭远去的背影,眼底满是感激。
玄光殿的寝殿内,暖玉床散发着温和的莹光,玄宸小心翼翼地将夭夭放在床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
他先俯身,用丝帕轻轻擦拭掉夭夭嘴角残留的血迹——那抹刺目的红,让他心口阵阵发紧。
接着,他蹲下身,温柔地褪去她沾着晨露的鞋子,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脚背时,下意识地用掌心裹住暖了暖,才起身帮她盖好绣着云纹的锦被,连被角都仔细掖到她颈间,确保没有一丝风能吹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目光牢牢锁在夭夭的睡颜上。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在沉睡中也承受着反噬的痛苦,脸色依旧苍白,却难掩眉眼间的灵动。
玄宸抬手,指尖悬在她的脸颊上方,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触感温热柔软,像凡间最细腻的白玉,让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猛地收回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正剧烈跳动着。
“我这是……怎么了?”玄宸低声呢喃,眼底满是茫然与慌乱。
从前,他看着万宁长大,只觉得她是需要呵护的孩子,可自从她褪去稚气、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自从她为了护小世界奔波、为了兑现承诺承受反噬,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看到她受伤,他会心疼;看到她笑,他会欢喜;甚至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都觉得心安。
“真是疯了。”玄宸苦笑一声,指尖再次抚上夭夭的发梢,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他活了数万年,见过三界无数仙者、修士、凡人,却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情绪。
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呵护,而是男女之间的心动——是想把她护在身后,为她挡所有风雨。
是想陪她看遍三界风景,与她共度岁岁年年;是哪怕违背天道规则,也要护她周全的执念。
这份认知让他既惶恐又甜蜜,惶恐的是,他比夭夭大了数万年,身份悬殊,这份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合时宜;
甜蜜的是,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像玄光殿外的青松遇到春风,像忘忧谷的潭水泛起涟漪,鲜活又热烈。
他轻轻握住夭夭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丝帕传递过去,低声承诺:“万宁,等你醒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哪怕是逆天而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