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清晰而淡漠:“你多虑了,穆森的治水才华,这两年在黄河沿岸已小有名气,连地方官都曾上书举荐他,这般本事,何须旁人帮扶?”
“况且世人大多重男轻女,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身上多的二两肉,能让他们顶天立地,站的更稳,不然怎么叫三条腿的男人?”
“所以男人立身于世,必须靠自己,男人若是需要别人帮扶才能活着,那二两肉不就多余了嘛!!!得到你重视的儿子也不需要一时的风光,不然怎么彰显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这番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辉发那拉福晋的热络,她脸色沉了下来,刚要发作。
想起夭夭如今已是宝亲王侧福晋,身份不同往日,若是闹僵了,对穆森也没好处,便强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换了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额娘的苦心?宝亲王府里,嫡福晋家世显赫,背后有富察氏撑腰;高侧福晋,她阿玛高斌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宠臣,权势滔天。”
“你阿玛没什么本事,在朝堂上帮不上你半点忙,可穆森不一样,他有真本事,只是缺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你只需在宝亲王面前多举荐他几次,以他的才华,定能出人头地。到时候他站稳了脚跟,不也能反过来帮衬你?”
“我不需要他帮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不该属于我的东西,白给我也不稀罕!”夭夭说完还看了辉发那拉福晋一眼,“比如你……”
福晋见她无欲无求,心里有些发慌,却又不愿放下身段恳求,只好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罢了,你刚回来,定是累了,额娘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到院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夭夭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
早知道这丫头能出落得如此出众,还能进宝亲王府,当初就该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把母女情分做足了,如今也不至于这般费劲。
不过她觉得夭夭以后吃了亏,会明白家族的重要性!!
想到府里给夭夭准备的嫁妆,有些过于寒酸,纳尔布便想拿出府里大半积蓄,让夭夭的嫁妆体面一些,却被福晋拦了下来。
“老爷,咱们府里本就不宽裕,哪有那么多银子添嫁妆?”福晋一边翻着库房的账本,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嘉宁虽是侧福晋,但终究是嫁过去做妾,用不着那么铺张,这些鎏金的首饰、绣着花的锦缎看着体面,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凑一凑也够撑场面了。”
她指着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摆件,对纳尔布说:“你看这些东西,摆出去好看,又不费银子,倒是穆森和长寿,将来要娶福晋,那才是要花大价钱的。”
“穆森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娶亲定要娶家世相当的女子,彩礼、婚宴哪样不要钱?常寿还小,可也得早早为他谋划着。”
“咱们得把银子花在刀刃上,总不能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委屈了两个儿子。”
纳尔布皱着眉,有些犹豫:“可嘉宁毕竟是咱们的女儿,嫁妆太寒酸,怕是会被王府里的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