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并未多想,可如今想来,那些话里的破绽竟如此明显。
难道……难道儿子的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手指一松,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混着残酒溅得到处都是。
“来人!”她声音嘶哑地喊道。
贴身侍女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地上还散落着碎瓷片,顿时吓了一跳。
“你仔细想想,三王子殿下出事那天,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哪怕是一点点反常的动静都好!”
侍女被她的样子吓得不敢怠慢,蹙着眉仔细回想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娘娘,那天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宫里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安安静静的。”
见扈宛儿眼神愈发急切,她又补充道,“殿下那天去过的地方我都记着,早上在演武场练了半个时辰箭,中午回自己殿里用了膳,下午……下午去兰情殿待了一阵子,后来就回房休息了。”
“兰情殿”三个字刚出口,扈宛儿眼底瞬间涌起骇人的杀气,像淬了毒的冰棱般尖锐。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平白无故死去,这一切定然和姜兰、和端木洲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儿子?
难道仅仅是害怕俊风抢走姜兰吗?
可端木巴铁了心要让端木洲继承可汗之位,日后端木俊风根本不会成为端木洲的威胁,端木洲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扈宛儿的拳头紧紧握成一团,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狠……”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淬着彻骨的恨意。在这一刻,她对着空荡荡的宫殿起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定要查出所有的真相,为儿子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王宫的其他角落却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这几日,粥粥每天都被仆从抱去端木巴的寝殿,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成了最好的良药,有了这个小孙子陪伴,端木巴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连说话都比从前洪亮了许多。
姜兰和端木洲也借着筹备婚事的由头,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
两人常常并肩去城郊的马场骑马,飒爽的风掠过耳畔时,端木洲会俯身在姜兰耳边说些缠绵的情话,惹得她脸颊绯红。
偶尔勒住缰绳并肩而立,看远处流云飞鸟,又会低声诉说这三年来的思念。
到了夜里,两人更是纠缠得不死不休。
三年不见,她的皮肤愈发紧致细腻,身段也变得愈发妖娆,像暗夜里勾人魂魄的妖精,让他怎么也爱不够。
兰情殿的宫女们这些日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靠近主殿。
每到深夜,殿里那挂着玉石的床榻总会发出轻轻的摇晃声,伴着绸缎摩擦的窸窣响动。
若是胆子大些靠近窗根,还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缠绵悱恻的低语,那声音娇媚又勾人,听得人脸红心跳,连忙红着脸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