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姝玥笑着点头，“到时候让妄言教他们爬树掏鸟窝，桃桃教他们描花绣朵，定是热闹得很。”
箫妄言一听爬树，眼睛亮了：“这主意好！我当年在扬州，爬过最大的那棵老槐树，树梢能望见三条街外的戏台子，等孩子们长到三岁，我就带他们去……”
话没说完就被谢砚舟打断：“三岁？先能站稳了再说。”
饭桌上的笑闹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一锅温在炭上的甜酒，暖融融地漫进心里。
林姝玥喝着鲈鱼汤，看谢砚舟正耐心地帮她挑出山药泥里的枣核，看箫妄言举着个包子跟承欢玩“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看苏桃桃悄悄把碟里的杏仁酥往她这边推了推，忽然觉得，这满室烟火，便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了。
晚膳后，谢砚舟没像往常一样扶她去院子里散步，而是搬了张软榻放在窗边，裹着厚厚的披风抱着她坐下：“外面风大，就在这儿看雪吧，窗缝都糊了棉纸，不冷。”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不是白日里那种鹅毛大雪，而是细若烟尘的雪沫子，被风卷着在灯笼光里打着旋，像无数细碎的银粉在跳舞。
林姝玥靠在他怀里，听他讲今日衙门里的趣事——张捕头查案时踩了冰滑倒，手里的卷宗飞出去，正好盖在卖糖葫芦的老汉摊子上，惹得一群孩童围着哄笑。
“你说他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冒失，”林姝玥笑着摇头，“回头让春杏包两贴膏药给他送去，别真摔出好歹来。”
谢砚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发间还带着白日里梅花的淡香：“已经让小厮送了，顺带送了坛老酒，让他暖暖身子。”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抚过她隆起的小腹，“今日我问过太医，说你这月份，夜里容易腿抽筋，若是疼了，千万别忍着，叫醒我。”
林姝玥“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夜深时，林姝玥被一阵轻柔的胎动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谢砚舟正借着月光盯着她的肚子看，手指悬在半空，像是想碰又怕惊扰了里面的小家伙。
“他在跟你打招呼呢，”林姝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方才踢了我三下，许是听见你说话了。”
谢砚舟这才敢轻轻放上手，掌心下传来一阵细微的蠕动，像条小鱼在游，他顿时屏住了呼吸，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等他出来，我教他写字，教他骑马，教他……”
“教他别学你板着脸，”林姝玥笑着打断他，“不然将来可怎么讨媳妇。”
谢砚舟被她逗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有你这么好的娘教着，他定然比我机灵。”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炭盆烧得正旺，林姝玥听着他低沉的话语，感受着掌心下温暖的胎动，不知不觉又沉入了梦乡。
这次梦里，不仅有对着她笑的小宝宝，还有谢砚舟笨拙地给孩子换尿布，被尿了一身还傻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