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亲自去扬州。”谢砚舟忽然开口,握住林姝玥的手,“京中事务劳烦大哥照料,阿玥需留在此处看护桃桃。”
苏桃桃晃着秋千反对:“姐姐医术好,但若要去查案……”
“此次凶险,”谢砚舟打断,指尖轻轻摩挲林姝玥掌心,“扬州近日流传疫病,孕妇更不宜前往。我已差人在易华院周围撒了生石灰,大哥每日早晚会巡视院门,断不会有事。”
用过晚膳后,苏桃桃因身孕倦怠先回房歇息。林姝玥与谢砚舟并肩坐在秋千架旁,桂花瓣落在她发间,他伸手替她摘下,指尖停留片刻。
“阿玥,”他低声道,“此去扬州恐要旬日,你每日卯时三刻需去街角药铺取安胎药,切不可延误。”
林姝玥点头,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烛火:“我省得。你此去若见着吴清芙,替我问问她的团扇是何处买的。”
谢砚舟轻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秋千架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的吻落在她额头,带着桂花的清甜:“若她肯说,我便连制作工坊都问来,给你做十把新扇。”
是夜,易华院的烛火映着床榻上的人影,谢砚舟指尖抚过林姝玥腰间红痣,语气低哑:“等案子了结,我们便在秋千架旁摆喜酒,为小承欢的到来,做个印记。”
林姝玥抬头回应他的吻,窗外桂雨纷纷,落在廊下的药炉上,腾起一缕带着药香的白雾。
她忽然想起穿越初至时,自己在大理寺偏房对着月光想家时,落泪的模样,如今却能在这小院中,枕着爱人的心跳听雨声,命运的转折竟比话本还离奇。
次日清晨,林姝玥在厨房熬制苏桃桃的安胎药,忽闻院外传来马蹄声。她掀开竹帘,见谢砚舟已翻身上马,墨色披风在晨雾中扬起,腰间别着她昨夜赶制的平安符。
“万事小心。”她仰头望着他,晨光落在他眉骨上,刚毅中透着温柔。
谢砚舟俯身握住她的手,轻吻指尖:“等我回来,陪你去看西市的菊花展。”
他策马离去时,谢砚辞抱着书册从西厢房走出,目光落在院角的秋千架上。
桂花瓣落在他肩头,他忽然想起吴清芙寻院那日,曾在秋千绳上系过一只香囊,说是“孕妇闻不得桂花香,换个艾草香罢”。
“大哥在想什么?”林姝玥递过一杯温茶。
谢砚辞回过神,轻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易华院的秋千架,倒比我书房的圈椅舒服些。”
林姝玥望着他转身走向书案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故事的伏笔早已埋下,如同院中的桂花树,春日抽枝时无人留意,秋日开花时却香满全城。
八月的长安,细雨绵长。苏桃桃坐在秋千上,望着谢砚舟离去的方向,手不自觉抚上腹部。
廊下的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的影子与林姝玥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温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