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被她夸张的语气逗得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燕燕！小声点！他刚睡着！”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确认没有被吵醒。
“哎呀，他醉成这样，打雷都醒不了啦！”
安燕燕压低声音，但兴奋劲儿一点没减。
她凑近林心，挤眉弄眼地用手肘撞她，
“快老实交代！他平时私下是不是也这么黏你？‘姐姐’‘姐姐’的叫？啧啧啧，真没看出来啊，傅景琛还有这一面！这哪是霸道总裁，分明是只离了你就活不了的大狗狗嘛！”
林心被她说得耳根都红透了，伸手去捂她的嘴，
“别瞎说！他……他就是喝醉了，平时不这样的……”
声音却越来越小，带着点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心虚。
傅景琛对她的依赖，确实远超常人，只是他平时掩饰得极好，用冷漠和强大包裹着那份深入骨髓的不安。
只有在这种毫无防备的醉酒时刻，或者……在他情绪失控的深渊边缘，才会如此赤裸地展现出来。
想到“情绪失控”，林心脸上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开的忧虑。
她拉着安燕燕坐到另一张床上，离傅景琛稍远一些。
“燕子，”
林心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其实……景琛他……心理状态一直不太好。”
安燕燕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了，她敏锐地察觉到林心语气里的认真和担忧，
“怎么了？他……生病了？”
林心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沉睡的傅景琛，看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蹙起的眉头，
“嗯，抑郁症。挺久了……从他刚到康叔叔家那会儿就开始了，只是那时我们都不懂。”
她想起云城那个秋天，少年蜷缩在康家温暖的被子里，眼神却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整夜整夜地失眠，或者被噩梦惊醒后无声地颤抖。
“后来……好了一些，在我身边的时候，他能平静很多。但……还是会反复。”
她想起傅景琛偶尔会消失半天，回来时眼底带着压抑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戾气，周身气压低得吓人，那是他独自去处理情绪崩溃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