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力依旧旺盛，回头看了一眼被康震“挟持”着的傅景琛，捂着嘴偷笑，
“哎呀，没想到傅景琛也有今天！一杯倒呀！”
笑声清脆，在寂静下来的夜空里格外清晰。
落在最后的是周楠，他一直沉默地跟在傅景琛和康震的身后半步，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傅景琛的脚步明显虚浮，康震自己也醉得不轻，两人好几次都差点一起歪倒。
每当这时，周楠的手臂就会及时地、有力地伸出去，稳稳地托住傅景琛的臂肘或是肩膀，帮他稳住重心。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表情，眼神却专注地落在傅景琛的步伐上。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袖口下的腕表链偶尔随着动作闪烁冷光，与傅景琛腕间那枚在踉跄中不断晃动的素圈手镯形成鲜明对比。
周楠的心思其实有一半还停留在刚才安燕燕清朗的笑声中，但此刻照顾傅景琛，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无需言说的责任——他是被傅景琛邀请来京市的，这份情意在少年心中自有分量。
一行人就这样分成两拨，在月光铺就的小路上，朝着温泉酒店的方向缓缓移动。
袁丽、林心和安燕燕走在前面，轻声说着话，袁丽偶尔拍拍林心的手背以示安慰。
林心仍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傅景琛努力想挣脱康震过于热情的“禁锢”，却又被搂得更紧，以及周楠那沉默而坚实的守护身影。
酒店大堂明亮的光线驱散了夜色。康震一进门，嗓门就更大了几分，引得夜间值班的前台投来无奈又理解的目光。
袁丽立刻上前，熟练又带着点歉意地搀扶住自己兴奋过度的老伴，柔声哄道，
“好了好了，回房再高兴，别吵着别人休息。”
康震依旧嘿嘿笑着，嘴里含糊地念叨着“景琛好样的”“下次再喝”，被袁丽半拉半拽地带向电梯。
傅景琛脱离了康震的“钳制”，似乎松了口气，但酒精的后劲彻底涌了上来。
他单手扶住冰凉光滑的大理石柱子，微微阖着眼，另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扯了扯早已不再规整的衬衫领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同样泛红的胸膛。
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紧蹙的眉头，往日里那股掌控一切的清冷气场被一种罕见的、带着脆弱感的迷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