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什么？"
"'不要伤害他'...还有'这不公平'。"林暮转过头，紫眼睛直视祁夜，"你在梦里...保护了我。"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祁夜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林暮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一道很旧的疤痕。他应该松手的，却鬼使神差地握得更紧。
林暮没有抽回手。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祁夜起身去拿水杯，不小心碰倒了随身背包。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法术笔记、能量探测器、几瓶药剂...还有一本陈旧的素描本。
"这是什么？"林暮弯腰捡起素描本。
"别——"祁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林暮翻开了本子。前几页是标准的魔法阵设计图，但往后翻，出现了风景素描——星辉家族的花园、魔法学院的钟楼...还有一幅明显是孩童手笔的涂鸦：两个小男孩站在开满紫色花朵的庭院里，一个银发蓝眼，一个黑发紫眸。
林暮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暗月家族的后花园。那株夜茄罗花三百年才开一次。"他猛地抬头，"你去过暗月领地？"
"不可能。"祁夜皱眉，"星辉族人禁止踏入..."他的声音逐渐减弱，某个被遗忘的记忆浮上水面。
六岁那年，他曾在家族宴会上偷偷溜走，通过一个临时传送阵误入某个陌生花园。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同龄男孩，两人玩了一下午捉迷藏，直到被大人们发现...
"那个紫眼睛的孩子...是你？"
林暮的表情变得复杂："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他话未说完，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黑色血管再次浮现。
"诅咒发作了？"祁夜立刻扶住他，"但距离月圆还有三天！"
"越来越频繁了..."林暮咬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吞下，"深渊之眼...他们的活动在加剧诅咒..."
药效似乎并不理想。林暮的痛苦越来越剧烈，最后整个人蜷缩在祁夜怀里发抖。祁夜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手掌，让鲜血滴在林暮眉心。
"星辉秘传·灵魂共鸣。"
银蓝色的光芒将两人包裹。祁夜感到自己的意识再次与林暮相连，但这次是有意为之。他引导着能量流向那些黑色血管，一点一点中和着诅咒的力量。
过程中，无数记忆碎片在两人之间流转——林暮第一次成功施展巫术时的骄傲；祁夜获得高阶法师称号时的孤独；无数个月圆之夜的痛苦；还有那些被家族责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刻...
当光芒散去时，林暮的呼吸已经平稳。两人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额头相抵。祁夜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为什么帮我？"林暮轻声问，"即使是现在...我依然可能是为了元素之心接近你。"
祁夜的回答出乎自己意料："我不在乎。"
他低头吻住了林暮。
这个吻带着血与药的味道，却不可思议地甜美。林暮起初僵硬，随后热烈地回应。两人的魔法能量再次自主融合，在周围形成银白色的光晕。
就在祁夜的手滑入林暮发间时，警报器突然尖锐响起——有人触动了外围结界。
林暮瞬间推开他："深渊之眼？"
祁夜抓起法杖冲到窗边，看到的却是三个身穿星辉制服的法师正在破解防护阵。为首的正是三长老海伦娜的亲传弟子。
"是肃清小队。"祁夜脸色骤变，"他们发现我违背了命令。"
林暮冷笑："所以来抓你回去受审？"
"不止如此。"祁夜迅速收拾必需品，"星辉律法规定，被暗月'蛊惑'的族人需要...记忆清洗。"
林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们想抹去你对我的所有记忆？"
爆炸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前门已经被破开。
"后门走。"林暮召唤出影鸦，"我知道一个安全屋。"
他们刚冲出后门，一道红光就从天而降。祁夜及时撑起护盾，但冲击力仍将两人掀翻在草地上。
"祁夜师兄，"为首的肃清法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长老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杀了这个暗月，你的背叛将被宽恕。"
林暮的手指悄悄勾住祁夜的，紫眼睛里带着决绝："选择吧，星辉的继承人。"
祁夜握紧他的手，法杖指向昔日的同门："我的选择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