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举手:“刘工,这么多‘没人管’,是不是该出个责任分工表?”
“不急。”刘好仃翻开笔记本,“先搞清‘没人管’是真没人,还是有人但不知道该管。比如,报警响了,该谁来?值班员?维修组?还是主管签字才能动?这些不清楚,出十张表也没用。”
林晓彤忽然抬头:“有个客户说,他们厂把问题卡贴在值班室,结果班长第二天就撕了,说‘别给自己找事’。”
屋里静了两秒。
“这不算坏消息。”刘好仃说,“说明卡真戳到痛点了。要是没人撕,才是没用。”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行动区”
“预警响应流程不清晰”
“与老系统对接卡顿”
“基层操作员有抵触心理”
“这三条,先记着。不改,不答,不承诺。就记下来,看它长不长。”
散会后,林晓彤抱着笔记本往外走,路过L2-pUp-07的白板,停了一下。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写下几行字,贴在设备编号旁边。刘好仃从后面过来,看了一眼。
纸条上写着:“我们不是不想修,是修了也没人认账。”
他没说话,拿起记号笔,在纸条下方画了个框,写上:“待验证:责任归属模糊是否影响报修意愿。”
林晓彤问:“这算不算越界?还没到改进阶段。”
“不算。”他说,“记录不是改进,是存档。等哪天要改了,别从零开始。”
下午三点,400热线转来一段新录音。客户声音压得很低:“你们那个卡……我写了,藏抽屉里了。要是让领导看见,说我煽动不安定因素,就得走人。”
刘好仃听完,把录音编号存进“行动区”文件夹,备注:“基层表达风险,需设计匿名通道。”
他合上电脑,窗外二号线的老泵还在转,声音平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空白纸条,用尺子压齐,裁成统一大小。
拿起笔,写下第一句:
“你厂里最怕哪台设备突然不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