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被看成软肋。”刘好仃说,“怕的是连软肋都不敢写。”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新规则:“所有信号事件,记录三要素——时间、场景、影响链。哪怕影响只是‘有人第二天也投了卡’,也算。”
阿珍快速记下,忽然笑了一声:“这么说,小李昨天投的那张‘是谁改的’,也算典型案例?”
“当然。”刘好仃说,“他不再问‘说了有没有用’,而是问‘是谁做了’——这本身就是进步。”
老周也笑了:“以前是怕说,现在是想接上。”
“那就把这条也写进去。”刘好仃说,“进步不是突然跳上去的,是一步步从‘不敢’走到‘想参与’。”
框架基本成型,模板设计接上。小林负责主报告图表整合,老周核对时间节点,阿珍牵头案例集编纂。
刘好仃在扉页草稿上写下标题:“不是所有光都亮着,但我们都看见了暗处的火种。”
小林看了眼,说:“这标题……能过审吗?”
“过不过是他们的事。”刘好仃说,“写不写,是我们的事。”
会议快结束时,阿珍忽然抬头:“信号事件库要不要设个入口?比如在系统里加个按钮,叫‘我想记点没算数的事’?”
刘好仃眼睛一亮:“不叫按钮,叫‘火种箱’。”
“火种箱?”老周念了一遍,“听着像童话。”
“那就对了。”刘好仃说,“现实太硬,得用软的装进去。”
小林打开电脑,当场建了个新文件夹,命名:“火种箱——第一期归档”。双击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新建文档的提示闪烁。
“第一条放什么?”他问。
刘好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阿珍。是那张被烧过的卡片照片打印件。
“放这个。”他说,“就写:‘2023年4月11日,凌晨两点十七分,b线夜班,有人替另一个人报了警。’”
阿珍接过纸,轻轻放进扫描仪。红光滑过焦黑边缘,图像缓缓生成。
小林在文档里敲下第一行字。老周核对时间,确认无误。刘好仃站在桌边,看着屏幕上的字一行行出现。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他忽然说,“真正推动变化的,从来不是谁做对了标准动作,而是谁在规则之外,伸了把手。”
没人接话,但笔尖都在动。
阿珍合上扫描仪,抽出纸张,夹进新档案袋。封口时,她特意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未闭环,但值得留。”
小林保存文件,抬头问:“下一阶段,是不是该整理‘第一次’系列了?第一次听证会、第一次补录单、第一次有人代发声……”
“不急。”刘好仃说,“先把这三册做扎实。总结不是赶出来的,是沉出来的。”
老周合上笔记本:“那‘沉默突破指数’到底进不进主报告?”
刘好仃看着白板上的问号,拿起笔,轻轻把它圈成一个句号。
“进。”他说,“但不标分,只标一句话:‘这里记录的,是那些终于敢开口的人。’”
会议结束前,阿珍收到一条系统提示:火种箱文件夹权限已更新,开放给全体筹备组成员。
她点开,看见小林刚刚上传了一段语音转文字记录——“刚才跟老张说了模具温度要调低,但他没留痕,我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