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号:48小时内启动合规审查,72小时出应对方案;
蓝色信号:一周内策划情感沟通内容,同步收集用户反馈;
黄色信号:纳入监测清单,每月复盘一次。”
小林补充:“还得加个‘信号溯源’栏,写清楚这条信息是从哪儿来的——用户私信、社交媒体、内部聊天,甚至是老张的日历。”
“对。”刘好仃点头,“来源决定可信度。一条客户留言是孤例,十条就是趋势。”
他正说着,打印机忽然“咔”了一声,吐出一张纸,边缘还带着静电的微卷。
是阿芳刚上传的追踪表打印版。
老张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纸角,刘好仃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他说,“先看屏幕。”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刘好仃指着投影:“机器能重打,但如果我们先看了纸质版,思维就会被固定。现在,咱们得养成习惯——数据以实时系统为准,不是以打印件为准。”
他松开手。
老张点点头,把纸推回中间。
阿芳忽然举起手:“我有个想法。”
“说。”
“我们在响应层,能不能加一条‘情感资产’?”她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比如沙特用户把瓶子当家族记忆,这不是风险,是资产。咱们不该只防负面,也得护住这些暖的东西。”
她在白板“响应层”空白处写下六个字:
“家庭记忆=品牌资产”
然后轻轻画了个框。
刘好仃看着那行字,没说话,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存进一个新文件夹,命名为:“文化延续_专项”。
窗外,阳光又挪了位置,照在饭盒盖上。油渍不再显彩虹,但铝屑还在,那颗小小的银点,静静趴在白板下方,像一颗被遗忘的星。
会议接近尾声。
方案初稿的结构已经搭好,三层体系清晰,逻辑闭环。小林在最后一页加了个动态图示,画了个不断旋转的齿轮,标着“持续校准”。
“咱们不是定一个方向就走到底。”他说,“而是边走边调,像骑自行车,歪了就扶一下。”
刘好仃站在白板前,看着那座倒三角的塔,忽然笑了。
“以前我们修瓶子,现在我们修系统。”他说,“瓶子破了能换,系统坏了,整个厂都得停。”
他转身,拿起那瓶刻着“听”字的玻璃瓶,对着光转了半圈。
瓶底的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那一笔一划,像有人用耐心和时间,一笔一笔磨出来的。
“可系统再好,也得有人愿意听。”他说,“你们说,这瓶子里现在有没有声音?”
小林下意识伸手去接。
刘好仃却没递给他。
他把瓶子轻轻放回桌上,正中央。
阳光斜切进来,照在瓶身上,折射出一道细长的光斑,正好落在白板上“动态响应机制”那行字上。
老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饭盒,铝屑从边缘滑落,轻轻落在“感知层”的起点。
像一颗星,落进了系统的入口。
阿芳正要把“家庭记忆”那条备注放进专项文件夹,忽然听见小林低声说:
“响应阈值设三次,会不会太机械?万一前两次都是误报,第三次才真是危机,来得及吗?”
他翻开笔记本,在“动态响应机制”旁边画了个问号,又写了一行小字:
“阈值=3?”
然后停住笔。
刘好仃正要开口,车间那边传来一声轻响。
是传送带停了一下,又重新启动的声音。
像心跳,顿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