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秋分后的第二十个巳时,太史局浑天仪密室的青铜大门在机关声中缓缓开启。司南手持测绘罗盘走在最前,罗盘磁针以诡异的频率摆动——这里的磁石干扰强度,比真太阳时与平太阳时测算的天枢星位还要高出两成。
\"密室长宽各九丈,对应九宫方位。\"阿夜摸着石壁上的星象浮雕,狼首护腕突然发出蜂鸣,\"浮雕刻着武德九年的星象,却在摇光星位多了三道划痕。\"
墨九蹲下身子,用银钎敲击地面青砖。当敲到天枢星位时,砖面发出空响,他比出\"暗格\"手势,指尖在砖缝间快速拨动,一块刻着宇文氏徽记的青砖应声翻转,露出
\"凶手修改了浑天仪的配重。\"司南抬头望向九丈高的浑天仪,二十八宿铜环上,代表北斗七星的玉衡星环明显偏斜,\"通过调整星环角度,能让投影在特定时辰指向伪造的星象。\"
墨九取出微型浑天仪模型,将璇玑金齿轮嵌入中心轴。当模型转动到秋分时刻,投射在地面的日影竟比真实时间提前了三刻钟——这与刻漏显示的误差完全吻合。他比出\"共振\"手势,示意齿轮材质能放大磁石干扰,使浑天仪成为时间伪造的核心装置。
\"阿夜,检查星环连接的刻漏导管。\"司南指着天枢星环下方的铜管,\"刻漏的水流会带动星环转动,凶手在导管中加入璇玑金粉末,利用磁石让星环转速加快。\"
阿夜抽出横刀,刀柄敲击铜管发出闷响:\"导管内壁有刮擦痕迹,像是被人为拓宽过。\"她忽然注意到导管底部沉积的金粉,与老匠人锻造的璇玑金成分一致,\"这种合金能吸附星磁砂,让浑天仪的转动受外部磁场控制。\"
司南忽然指向地面的星象图,秋分日影的落点处,有新鲜的朱砂印记——那是钦天监博士太阳穴烙印的同款矿物。他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发现印记边缘有齿轮压痕,与掌漏官手中的璇玑金碎片纹路吻合。
\"凶手在这里进行过投影实验。\"司南捡起半片烧焦的绢纸,上面用波斯文写着\"天枢动,摇光随,七星共鸣于子午\",\"他们通过浑天仪投影,确定各星位的时间误差,再用刻漏和日晷同步伪造时间。\"
墨九忽然比出\"机关启动\"手势,指向浑天仪顶部的铜球。司南望去,代表天枢星的铜球正在自动旋转,带动整个星环发出异响——这是第十一章废窑磁石阵启动的征兆。他迅速掏出父亲遗留的玉佩,玉佩与铜球产生共鸣,竟在地面投出二十年前玄武门的星象图,与壁画完全一致。
\"当年的舞弊案,就是用这台浑天仪伪造了冬至星象。\"司南声音低沉,\"现在他们如法炮制,要在秋分和冬至启动两次关键投影,让七星连珠的假象覆盖长安。\"
阿夜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机括轻响,扯住司南扑倒在地。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入石壁,箭头刻着北斗倒悬纹——正是日晷底座的死亡标记。她甩出血滴子拽下屋顶的黑衣人,却发现对方服毒身亡,怀中抱着的羊皮卷上,画着与黑市相同的星象阵图。
\"他们在监视我们的重构过程。\"司南展开羊皮卷,发现图中用红笔圈住玄武门,旁边标注着\"冬至子时,星影所指之处\",\"凶手要在冬至夜,让浑天仪投影直指玄武门,重现当年的'天命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