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放我自由的，离婚吧。”
桑晚晚一看到顾宴野，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几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想起那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己。
昏迷时，她分明听到顾宴野在她耳边说会让她走。
顾宴野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要伸手去拉桑晚晚，无奈两人之间距离实在太远。
“离就离，钱都归你，孩子归你，塞维尔归你，我人也归你。”
这话一出，桑晚晚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话，
缓缓转过身，他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吗？
她冷下脸，说道：“孩子不在我这儿，你要是想拿孩子要挟我，别忘了，她也是你的孩子。”
说完，她便要转身朝外面走去。
“桑晚晚，你爱过我对不对？”
顾宴野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桑晚晚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刺激到。
转身便快步走到病床边。
“爱过又怎样，不爱又能如何，现在我只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桑晚晚声音带着决绝，眼神望向别处。
顾宴野见状，急忙拉住她的手，这样一来，她便无法轻易走开。
“不爱就不爱吧，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的语气无奈又透着几分可怜。
桑晚晚没有拒绝他拉着自己的手，缓缓闭上眼睛。
任由他这么拉着，仿佛在等待他主动放开。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心里默默等着顾宴野松开她的手。
然而，过了许久，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哽咽。
要不是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那张还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眶通红湿润，她真的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桑晚晚震惊不已。
她从未见过顾宴野落泪……
虽然他的眼泪并没有真的滴落下来，但他这副强忍着泪水、要哭不哭的模样更让人觉得窒息。
桑晚晚想要从他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可手腕处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被扯动，疼了起来。
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你说不爱我，那画房里一幅又一幅画着我的画，又是为了什么？”
“晚晚，你可以羞辱我、冷落我，打我骂我，甚至折磨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就是……能不能别离开我。”
顾宴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里满是痛苦。
“这一年我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为了能讨你一点欢心和关爱，我像个卑微的狗一样在你面前摇尾乞怜。你知道我有多骄傲吗？可我偏偏愿意把尊严踩在脚下，任你践踏。”
顾宴野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笑，“那几天是我太冲动，满脑子都是那个被流掉的孩子，一心只想把你绑在身边。”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因为我他妈真的快受不了了。”
他情绪愈发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我没有心，可这颗心分明是因你而生。”
“自从你离开，它就像被利刃反复割划，疼得我几乎要窒息，你到底知不知道！”
顾宴野紧紧拉着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他越来越激动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桑晚晚垂下睫毛，目光落在手腕处渐渐晕开的红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