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晚声音哽咽,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还不等她将照片拿近细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身子缓缓朝着地上倒去。
“晚晚!”
梁牧惊呼一声,快速将人抱起,朝着外面奔去。
他的声音也惊醒了刚睡下的孩子,一阵哭声在身后骤然响起。
*
夜幕低垂,病房内一片静谧。
桑晚晚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白得刺眼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挥之不去。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牧双手交叉着守在床边,此刻见她睁眼,连忙关切询问。
只见桑晚晚的眼角,一颗颗泪珠接连滑落。
她这次,竟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梁牧见状,迅速起身,拿起纸巾为她轻轻擦拭泪水。
桑晚晚却偏开了脸,强撑着坐起身子。
这一动,扯动了手背上的挂针,回了一丝血,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床头铃被梁牧迅速按响,他连忙唤来医护人员。
“现在我想要回一趟华国,见我母亲。”
桑晚晚的声音冷冽决绝,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梁牧按着桑晚晚的双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知道。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待你身体好些了,我安排你过去,行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安慰,希望能安抚住她的情绪。
桑晚晚没有再次开口,最后被梁牧送回到房间内。
刚踏入房门,她便瞥见一个陌生身影正伫立在婴儿床边,手似乎正欲触碰。
桑晚晚心头一紧,顿时快步跑了过去。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愤怒:“你是谁?别碰我的孩子!”
眼眶泛红,她冷冷地盯着来人,眼神中满是警惕与防备。
梁牧看出桑晚晚此刻情绪激动,便朝那护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毕竟,她刚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心情自然无法平复。
“晚晚,孩子没事,你别担心。”
梁牧轻声说着,同时朝着她们母女俩缓步靠近,试图安抚桑晚晚。
“你晕过去之后,孩子哭闹得厉害,我怕昭昭没人照看,就安排了这位护工过来。”
话落,桑晚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在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昭昭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丝毫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桑晚晚此刻心乱如麻,实在不想再面对任何人。
“麻烦你了,我想休息一会。”
她的话语直白而冷淡,意图再明显不过。
门被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桑晚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如豆粒般从眼眶中滚落,沿着脸颊肆意流淌。
她双手颤抖不已,缓缓伸出手。
从枕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滴落,瞬间将原本就有些陈旧的物件洇湿了一片。
视线被泪水彻底遮蔽,眼前一片朦胧。
桑晚晚慌乱无措,只能用衣袖胡乱地抹着脸,身子随着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微微战栗。
她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扰了正在酣睡的昭昭。
身边的亲人好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她而去,命运仿佛在跟她开一场残酷至极的玩笑。
如今这世上,好似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踽踽独行。
顾宴野...你究竟还想怎样?
非要将我逼入万劫不复的绝境,才肯收手吗?
桑晚晚缓缓低垂下头,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将她满是悲戚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她满心悔恨,只觉自己不该碰上他,更不该一点一点爱上他。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才让大家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她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对不起。
可这道歉却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针,直直扎进心里,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