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偏爱,从一开始就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安月可的唇带着冰窖般的凉意,毫无征兆地覆上江让苍白的唇。
他瞳孔骤缩,全然不顾胸前刚缝合的伤口,双手猛然发力将她推开。
“嘶——”
撕裂般的剧痛从胸腔炸开.
原本洁白的绷带瞬间洇开刺目的猩红,如同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在绽放。
江让捂着伤口剧烈喘息,冷汗顺着下颌线滚落。
“安月可,你在发什么疯!”
他的怒吼震得病房空气发颤,指腹用力擦拭嘴唇。
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安月可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江让哥,别再想桑晚晚了,会没命的!”
她的声音破碎成带血的呜咽。
当时被丢在路上那群人临走时那森冷的警告又在耳边回响。
“再敢前来,下一枪就打爆他的心脏”。
江让撑起身子,手上输液的针口开始外渗出血滴,将床单晕染出暗红的痕迹。
他盯着安月可,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江让哥,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安月可喉咙发紧,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转身冲向门口。
——
塞维尔庄园。
铜灯在长廊上投下昏黄光晕。
桑晚晚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从浴室踉跄而出。
蒸腾的热气没能驱散她骨子里的寒意。
沾着血渍的指尖无意识蜷缩,将丝绸睡袍攥出褶皱。
宋妈立在门边,看着少女如同断线风筝般栽倒在床上。
被褥凹陷的瞬间,桑晚晚便陷入沉沉昏睡,可眉心却始终拧成死结。
林间横陈的尸体、汩汩流淌的鲜血。
还有那具睁着空洞双眼的躯体,正透过梦境伸出青灰的手,将她往深渊里拽。
“别…别过来。”
她呓语着挥舞手臂,冷汗浸透了枕巾。
发梢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宋妈轻轻叹了口气,将毛毯覆在她颤抖的肩头
夜色渐浓,电梯门开合间。
轮椅碾过地毯的轻响打破寂静。
顾宴野支着下颌,绷带缠绕的右腿搁在软垫上。
胸前新换的纱布隐约透出淡红血迹。
他抬手制止住正要行礼的宋妈,示意可以退下了。
轮椅在床边停住,金属轮轴与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
“桑晚晚,别装死。”
他指尖叩击轮椅扶手,目光扫过少女紧绷的脊背。
月光透过窗棂爬上她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顾宴野喉间溢出低笑,俯身时牵动伤口,却依然伸手扯开她攥着被角的手.
“做噩梦了?怎么不喊救命?”
话刚落下,顾宴野的手便猛地将桑晚晚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床上的桑晚晚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嘴唇微微张合着。
顾宴野注视着她,只见桑晚晚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顾宴野右臂缠着绷带,他靠在左手臂上,用力按着床头的桌子,站起身来。
随后,他缓缓挪动着身子靠近床边。
这下,他听清了桑晚晚口中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