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随即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妈?你怎么了?”樊胜英吓了一跳。
“装神弄鬼!”樊父不满地呵斥,觉得老婆太夸张。他为了快点完事,也粗鲁地伸手蘸了印泥,在文书上按下指印。
同样的剧震!同样的僵直!那漆黑的冰冷和金色的烙印瞬间席卷了他!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爸!妈!”嫂子也慌了,想去扶,却被樊胜美冰冷的目光制止。
樊胜英又惊又怒,指着樊胜美:“樊胜美!你搞什么鬼!你对爸妈做了什么?”他冲过来想抢文书。
樊胜美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声音冷得像冰:“哥,嫂子,就差你们了。按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了。不按……”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无形的压力。
看着父母那副魂飞魄散、仿佛被恶鬼附身的模样,樊胜英和嫂子心里也毛了。他们看不懂那文书,但那印泥和按完印的后果太吓人了!可樊胜美堵在那里,眼神可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按完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的念头。
“按!我们按!”樊胜英色厉内荏地吼道,颤抖着手,飞快地在文书上蘸了一下印泥,按了下去。嫂子也哆嗦着照做。
同样的灵魂烙印过程再次发生!两人瞬间僵直,瞳孔放大,脸上血色褪尽,如同两尊瞬间被冰封的雕像。那“承担所有债务”、“负责到底”、“再也不能向樊胜美要钱”的绝对规则,已化作不可违逆的本能,深深刻入他们的灵魂!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四具僵硬的、剧烈颤抖的身体,和粗重惊恐的喘息声。文书上,四个漆黑中流转暗金的手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规则气息。
樊胜美冷静地收起文书和印泥,看也没看那四个仿佛刚从地狱归来的亲人一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沉重的、血腥的枷锁,从自己身上轰然断裂、消散!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从今往后,”她转身,背对着那一片死寂和恐惧,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压抑的客厅里,“你们自己的债,自己还。你们的日子,自己过。我的钱,是我樊胜美,一分一毫,辛苦赚来的。谁也别想再拿走一分。”说完,她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是死寂,是父母兄嫂如同梦魇初醒般、充满了极致恐惧、悔恨和“天塌了”般绝望的崩溃哭嚎。他们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自愿”背上了怎样沉重的、甩不脱的债务大山,而且从灵魂深处,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去向樊胜美索取的念头!那印泥的烙印,是比任何法律合同都更深入骨髓的枷锁!吸血者,终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