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在翊坤宫大发雷霆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后宫泛起几圈涟漪后便悄然沉寂。深宫之中,喜怒哀乐都如同被重重帷幕遮掩,外人难窥全貌。奇物斋的生意,在华妃的“重点关注”下,反而更加红火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位跋扈的娘娘下周能开出什么“宝贝”来。
这日午后,阳光慵懒。奇物斋门口的长队终于短了些。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巷口。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色粗布箭袖骑装,头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绾起,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颊边。她身姿挺拔,步履轻捷,带着一种山野间的利落气息。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容清秀却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如同林间警惕的幼兽,带着一丝野性和疏离。正是驯兽女叶澜依。
她并非为珍宝钱财而来,甚至不是为养生解闷。她只是昨日路过时,无意间瞥见一个小孩开罐子,开出了一个毛茸茸的、憨态可掬的小狗布偶。那布偶惟妙惟肖的神态,瞬间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里养过的一条小黄狗,也想起了现在在兽苑里,那些与她相依为命的豹子。
她对这能开出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罐子,产生了一丝好奇。或许…能开出一个好看的动物玩偶?给她的豹子当玩具,或者…她自己留着看看也好。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驯兽女的俸禄不高),但她咬咬牙,还是拿了出来。
叶澜依走到柜台前,将一小锭银子(十两)和几张皱巴巴的银票(合九十两)放在柜台上,声音清冷:“掌柜的,开一个罐子。”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柜台上怀安随手放着的那只红色圣诞帽泰迪熊。
怀安看了一眼那堆零散的银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质独特的女子,认出了她是圆明园那位驯豹的宫女。他点点头,收好钱,递过去一个罐子。
叶澜依接过罐子,没有犹豫,走到旁边空地,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摔!
“啪!”
一道柔和的绿光亮起。碎片中,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但不是小狗,而是一只威风凛凛、金灿灿的…小狮子!鬃毛蓬松,眼神睥睨,做工十分精致。
叶澜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是狗。但她还是蹲下身,捡起那只小狮子。布偶的手感柔软舒适,小狮子的神态也颇有几分神韵。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准备收起。
“客官且慢,”怀安忽然开口,“小店新规,若对开出的物品不甚满意,可当场回收,换取小额银钱或…换开一次普通罐子(仅限一次)。”这是怀安清理库存时想到的促销小手段,鼓励顾客处理不想要的白绿级物品。
叶澜依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小狮子,又看了看柜台上那只歪着红帽子的泰迪熊(她莫名觉得那熊有点傻气),犹豫了一下,问道:“回收…能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