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的“凝血散”风波尚未平息,奇物斋门口那些低调打探的目光还未完全散去,一个新的重量级人物,带着截然不同的目的,悄然出现在了巷口。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停在角落,轿帘掀开,走下一个穿着深褐色宫缎常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的老太监。他步履沉稳,气息内敛,虽未着华丽服饰,但那股久居上位、侍奉天颜的沉凝气场,让喧闹的店铺门口瞬间安静了几分,人群自发地让开一条通道。
正是御前总管太监,苏培盛。
他今日出宫,并非奉旨,而是带着一份私心。皇上近日批阅奏折至深夜,龙体疲倦,胃口也欠佳,连最爱的雨前龙井都只浅尝辄止。苏培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听闻宫外奇物斋开出的物件五花八门,新奇有趣,便想着来碰碰运气,看能否寻些新鲜玩意儿,给皇上解解闷,提提神。
他缓步走到柜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怀安,落在那些灰扑扑的罐子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掌柜的,买罐子。”
怀安心中微凛。这位苏公公的气场,比之前的剪秋和颂芝更胜一筹,那是真正浸润在权力中心、伴君如伴虎磨砺出的威势。他面上笑容不变,客气道:“公公请,普通罐子一百两一个,每人每周限购十个。”
苏培盛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立刻上前,将一锭十两的金元宝轻轻放在柜台上(合百两白银)。
“一个。”苏培盛言简意赅。他此行为解闷,并非求宝,一个罐子,权当消遣,碰碰运气。
怀安依言,随意拿起一个罐子递过去。
苏培盛接过罐子,入手沉甸。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立刻摔碎,而是仔细地、近乎挑剔地观察着罐身,指腹摩挲着陶土的质地,感受着那份粗糙的真实感。他在宫里见惯了勾心斗角和虚与委蛇,这罐子的朴实无华,反而让他觉得一丝难得的“真”。片刻后,他走到店门口稍空旷处,将罐子举到离地约半尺的高度,手腕一沉,罐子脱手落下。
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气。
“啪嚓!”
一道明亮、耀眼、充满喜庆意味的橙色光芒骤然爆发!光芒之盛,瞬间照亮了小半个店铺,吸引了所有目光!这光芒比温太医的紫光更炽烈,比剪秋的黄光更堂皇!
“橙光!我的老天爷!”
“仅次于红光的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