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驾气度不凡的马车上。
那几个正在施暴的衙役也停了手。
为首的衙役头子皱着眉,大步走了过来。
手里拎着水火棍,一脸的凶神恶煞。
“哪来的老东西,敢惊扰贵人的车驾!”
“滚开!”
他举起水火棍,对准老者的后心,就要狠狠砸下!
“住手!”
一声清叱,乍然响起!
权景瑶再也按捺不住。
她没有拔剑,身形一晃。
人已如一道青烟掠出车厢。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那衙役头子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手里的水火棍,不知怎么就到了权景瑶手中。
权景瑶手腕一抖,那根沉重的棍子在她手中轻若无物。
棍梢一甩,精准地抽在了衙役头子另一只准备拔刀的手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城门。
“我的手!”
“我的手断了!”
衙役头子抱着变形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另外几个衙役见状,又惊又怒,纷纷抽出佩刀,就要冲上来。
权景瑶冷哼一声,手中水火棍舞成一团残影。
“砰!砰!砰!”
几声闷响,那几个衙役便如下饺子一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摔了出去。
兵器散落一地,个个捂着身上的要害部位,疼得龇牙咧嘴。
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权景瑶持棍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这群翻滚的“恶犬”,眼神冰冷。
城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喝彩声!
“打得好!”
“女侠!是女侠啊!”
跪在车前的老者也看呆了。
随即反应过来,磕头磕得更响了。
“女侠!请你大发慈悲,为我们做主啊!”
“这群畜生,简直不是人!”
“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啊!”
林如海此时也下了马车。
他没有去看那些被打倒的衙役。
而是亲自上前,扶起了那位老者。
“老人家,请起。”
“有话慢慢说,本官在此,定会为你做主。”
林如海的声音温和,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并未表明身份,只自称“本官”。
但那一身儒雅清贵的气度,便足以震慑宵小。
那衙役头子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青州城的地界上,殴打官差!”
“你们可知,我们知府大人是谁?!”
“哦?”
林如海转过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本官倒是很想知道,这位知府,是何方神圣?”
“我们知府大人的姐夫,乃是当朝户部侍郎,李大人!”
衙役头子搬出后台,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嚣张。
“户部侍郎,李奎?”
林如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何止认识,简直熟得很。
当初在京城时,这位李侍郎,还曾因为一桩贪墨案,求到过他的门下,被他毫不留情地驳了回去。
原来根子,在这里。
林如海心中雪亮。
他不再理会那几个跳梁小丑。
对赶车的亲卫吩咐。
“先找个客栈住下。”
“另外,派人去府衙。”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说,左都御史林如海,有要事,要见冯知府。”
“左都御史”四个字一出,那衙役头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死人还白。
林如海这个名字,他或许没听过。
但“左都御史”这个官职,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都察院!
那是专管天下官吏的衙门!
是悬在所有官员头顶上的一把利剑!
别说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就是六部尚书。
见了都察院的人,也得以礼相待!
他……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竟然拿着一个侍郎的名头,去威胁当朝左都御史?!
完了。
这次,踢到铁板了。
“噗通!”
衙役头子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吓晕了过去。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府城上空,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