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阿史那·塔拉狂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
“是我西疆十一部!”
“便奉你大雍为主,永世臣服!!”
“轰——!”
金帐内彻底失控!
无数部落首领“霍”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疯了!阿史那·塔拉这个疯子!”
“他凭什么拿我们十一部族的命运做赌注?!”
“这是神明才有的手段!他以为自己是谁?!”
“他这是要拿我们西疆十一部族所有人的命运,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惊怒、恐慌、混乱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整个金帐乱成了一锅粥!
拓跋烈的手死死攥住了腰间的刀柄,手背上青筋坟起。
巴图的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心底最深的骇然。
他们是见过那个小姑娘的手段!
杀人如屠狗,挥手间血流漂杵!
可……那终究是杀人之术!
呼风唤雨,逆转天时,这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领域了!
她……真的能做到吗?!
喧嚣声中,李承泽却稳如泰山。
甚至还有闲心端起酒杯,欣赏着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玩味。
终于,该到她登场了。
就在所有西疆首领都以为大雍会被这个疯狂的赌约吓退时。
一道带着几分懒散的清越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帐外飘了进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赌注太小,本郡主没什么兴趣。”
唰!
金帐之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猛地转头,死死盯住了大帐的入口!
紧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轻笑。
“不过……”
“既然大祭司这么想死,本郡主,便陪你玩一场大的。”
“若我召来风雨,你西疆十一部,奉我大雍为主。”
“若我做不到……”
清越的声音顿了顿。
下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狂傲不羁的阿史那·塔拉在内,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百会穴!
“我项上人头,双手奉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偌大的金帐,死寂得能听见血液流过耳膜的轰鸣。
终于,厚重的帐帘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一袭月白锦衣。
在这充满了兽皮、烈酒与血腥味的粗犷金帐中,素净得不像话。
她走得很慢,脚步落在厚软的地毯上。
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好似她的脚下。
不是地毯,而是虚空。
可她每向前一步。
那些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西疆首领,竟不自觉地向后缩去。
有人甚至从座位上滑落,狼狈不堪。
没办法,那股气压太强了!
他们垂下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不是敬畏。
是烙印在血脉深处,面对无上威压时,无法抗拒的恐惧!
黛玉走到了金帐中央,停下。
她甚至没有分给对面那狂傲的大祭司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一个字,清清冷冷,却重逾山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一言为定!
再无转圜!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宽大的白色袖袍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
她的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张开。
空无一物。
没有法器,没有符咒,什么都没有。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低沉的嗡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响起!
金帐内原本烧得正旺的牛油火把,火苗“噗”地一下被压成了豆大的火星。
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忽明忽暗,神色惊恐如见鬼魅。
“怎……怎么回事?!”
一个部落首领颤抖着嘴唇,几乎要瘫软下去。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一股极细微的震颤,从地底深处传来,顺着脚底板,爬上所有人的脊梁骨!
桌案上的酒杯开始嗡嗡作响,杯中的酒液,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让人的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阿史那·塔拉脸上的狂傲彻底凝固。
他死死盯着黛玉,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第一次扭曲成了极致的惊骇!
她什么都没做!
甚至连一句咒语都未曾念诵!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而黛玉,只是微微抬手,神情淡漠如初。
她的目光穿透了帐顶,望向那片万里无云的晴空。
那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将帐内所有光线都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