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蒋一茉刚发出一点声音,又被堵住唇。
等一切真正开始,纪复白又拿掉眼镜,张开虎口掐住她脸,让对方一张潮红的脸失神地望着自己,那眼圈情不自禁泛着水红,似受不了要哭出来。
“蒋老师,看清楚,我是谁,是谁在让你爽?”
蒋一茉喊他的名字——
“纪复白……”
“换个称呼。”
“老公……”
“是我逼你的吗?”
“不是……”
“是不是?”
“不是……”
“再说一遍。”
“不是……我自愿的嘛……”
他这才满意,嘬一口她软乎乎脸蛋儿:“敢下了床再不认,有你好受,坏老婆。”
……
梁亦宽的电话打来时,纪复白和蒋一茉事儿还没办结束。
蒋一茉背朝上,脸埋进枕头,双手紧抓着枕头两角,纪复白摸来她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火气上涌,按下接听,放在耳朵旁一秒,又拿开,丢在一旁,更狠地顶腰,故意让对面听了三五秒,这才挂断。
手机依旧悄无声地放回床头,他亲吻她白皙的背,抓过她手,与她十指相扣。
“你是我的,茉茉。”
他的茉茉在他怀里战栗,脑子空白,乘云而上,又再瘫软落地,大口喘息,水汪汪一双琥珀眼迷离又动人,勾住他脖子主动求吻。
……
蒋一茉通常在做过之后,两三句话功夫就能睡着,因为实在太累。
纪复白则会撑着头,在壁灯底下静静看她许久,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直到打起哈欠,才会关灯,躺下,整个人缠到她身上,抱着她睡去。
有时蒋一茉很快就会开始做梦,轻轻地蹙一蹙眉,或微微地砸吧一下嘴,纪复白便会笑着亲一亲她,偶尔也会忍不住咬一咬她鼻尖,吮住下巴,或是舔舐她脸颊。
有次舔一嘴发苦的护肤品,怕被毒死,后来就很少这样做,只用唇瓣贴上去,轻柔地来回摩擦。
今天,他依然迟迟没有睡,不是舍不得睡,而是心里不畅快,所以睡不着。
他握着她的手,把玩一阵,又翻身上去,压着她,头埋进她颈窝。
蒋一茉刚刚睡着,被这一套动静又弄醒,身上像压了一座大山,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这下说话更加费劲,一边推着他,一边有气无力道:“怎么还不睡?”
纪复白闷不吭声,过会儿,委屈道:“我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在她颈窝蹭了又蹭,抱紧她,说:“我觉得我是啊,都上过床了怎么会不是,那要怎么才能是……”
蒋一茉渐渐清醒,缓缓擡起手,揉了揉他后脑勺。
纪复白怎么想怎么气不过,在她肩上咬一口,听她疼得闷哼,满意道:“无所谓,跳过这一环,什么男朋友,老子不稀得当,要当就当老公,说起来,什么时候去领证?”
蒋一茉哭笑不得,只轻声哄:“快睡吧。”
“你就气我吧,逼我吧,”他捏她小屁股解气,又道:“等哪天我选好黄道吉日,直接朋友圈宣布咱俩结婚的消息,邀请函送到所有认识我们人的手上,到时候都知道你要嫁我,不嫁也得嫁。”
蒋一茉笑道:“强扭的瓜不甜,白总。”
纪复白:“瓜就是瓜,熟透了怎么扭都一样,你现在就熟透了,也该让我摘下来了。”
蒋一茉擡手在他后脑勺来了一掌,“你才是熟透的瓜,大笨瓜!”
纪复白关灯,抱着她滚了一圈,两人换了个位置——蒋一茉这下趴在他身上。
“这样我会睡不着!”
她挣扎,被按住脑袋,侧脸贴着他胸膛,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抚,渐渐睡意来袭,沉沉睡去。
-
隔天,蒋一茉收到梁亦宽消息,让她从今天起不用再过去,说要带女儿出去一趟,不在家。
下午纪复白也发来微信,说今天要加班开会,让她下了班先自己回去。
想着之前一直想买的立式衣帽架一直没买,蒋一茉回家吃了饭,又开了十来分钟车到附近的宜家。
推着购物车走走逛逛,还没到衣帽架区,倒是已经看中不少其他的小玩意儿。
路过一个卧室样板间,看到床尾位置摆放一个黑色衣帽架,她走过去,正要仔细看,又进来一对情侣,似乎正在挑选床铺,一走进来两人便都在床上躺下了。
她听他们笑着讨论婚房的装修布置,卧室有多大,床要买多大,衣柜要买多大,衣柜开门不能和床打架,床离窗户至少也要有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蒋一茉不想打扰人家新婚夫妇,忙从样板间走出去,想起来有一天晚上,纪复白跟她抱怨她的床太小,活动不开,好几次一翻身差点摔下去。
她的床是一米五的双人床,对于睡惯酒店两米大床的人来说,自然会觉得太窄,何况还要和她挤。
她当时踢着他,叫他回自己卧室睡去,纪复白又赖在她床上死活不走。
那晚,纪复白也跟她聊到以后婚房选床的事,说一定得买个大床,在小床上滚床单太憋屈。
她当时故意气他,便说,我有自己的房子,我还没住够呢,才不要住别人的房子。
纪复白说都写你名字,只写你名字,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她便笑:“那你是要入赘吗?”
纪复白说都可以,他不在乎,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说起入赘,纪复白又把那天去纪烽他们家里,当着两位家长还有甄晨的面表明自己态度的事,跟蒋一茉大致说了下。
他没有一字不差地转述,当着当事人的面说那些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说自己的心意全都跟他们说明白了,接受还是不接受,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要娶她的是自己,没有必要在意别人意见。
可是对蒋一茉来说,她就是会在意,就是会希望被对方家庭祝福、接纳、肯定,或许这是她上一段和王衍之的感情留下来的后遗症。
她怕纪复白也会和那时候的王衍之一样,一开始也表现坚定,却在和父母的多次沟通中,被劝服,心生动摇,回过头来,觉得爸妈说的都是对的,而他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如果真有这样的时刻,带给她的伤害,无疑将是毁灭性的。
总之,她和纪复白在这方面的态度,有着很大分歧。
总算逛到衣帽架区域,蒋一茉手机上却来了电话,她掏出来,见来电显示是焦冷。
又是宜家,又是焦冷的电话,蒋一茉还没接,心里已经有些惴惴不安,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接起来,果然,焦冷让她带件衣服,赶紧来学校女厕。
蒋一茉再次丢下购物车,离开宜家,开车往学校赶去。
等赶到高三那一层女厕,她刚一进去,迎面撞见被打伤的纪畅。
这会儿晚自习已经结束,学生走光,整栋楼都没什么人。
纪畅靠着墙,嘴角乌青,身上白色短袖校服上都是脚印子,见到她,冲她歪着另一边没挨揍的嘴角,笑了笑,想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蒋一茉紧走两步上前去,拉着他仔细瞧还有没有别的伤。
这时,旁边厕所隔间里传来焦冷的声音:“衣服带了没,赶紧给我。”
她推开一点缝,伸手出来,蒋一茉赶忙把自己带来的一件干净T恤递给她,隔着门缝看到她上身只穿着内衣站在里面,吓了一跳:“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衣服呢?你们干什么了?纪畅你胡来了?焦冷你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