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徕看眼蒋一茉，轻微地点了下头，有几分不太确定的意思。
蒋一茉笑笑，大方说道：“是的，我们是朋友。”
原徕听了这话，面上也露一些笑：“既然在这儿碰见蒋老师，那小添也从北京回来了？”
蒋一茉点点头，“我们一起回来的，一点多落的地。”
原徕说：“节前我叫他给我带北京特产来着，他应该没忘吧？”
蒋一茉道：“没忘，带了好多给你们。”
原徕：“我们？”
蒋一茉：“对呀，你们总裁办的都有。”
原徕点一点头，“他向来心细，明明只有我跟他提了这茬，却把大家都想到了。”
蒋一茉说：“你们逛，我去陪我朋友看看包。”
站在原徕身边的女孩儿，等蒋一茉离开后，摸着下巴说：“我怎么越看你这朋友越眼熟……噢~我想起来了，她是那晚会所门口，小白哥上车前看了好几眼的女人！”
女孩儿转向原徕，眯起眼睛拿手点他：“原秘书，你想挖我哥墙角？”
原徕无奈地扬唇笑了一笑，“小姐，我哪有那胆子，准确来说，她是你哥的朋友，也是因为领导，我才跟她说过几句话，你可别一句话把我坑死了。”
女孩儿看了看手里的裙子，说：“她刚是不是看上这条裙子了？”
原徕道：“既然早就注意到，还从人家手里抢走？”
女孩儿说：“要是一般人，我才不让着，不过，”她晃晃手里的黑金卡，“拿人手短，帮小白哥一把吧。”
她见蒋一茉和自己外形差不多，尺码应该也一样，便叫店员把裙子还有之前试的一些别的也全都包起来，之后拎着装裙子的袋子去到蒋一茉面前。
“姐姐，这条裙子我觉得更适合你，送你啦。”她把袋子放在蒋一茉面前的柜台上。
焦俏正看包，听见这动静转头瞧过来，问蒋一茉：“她谁？”
蒋一茉心说我哪儿知道她谁，她也只见过这女孩儿一次，那次女孩儿挽着纪复白胳膊，上了他车，此刻是第二面，对方被纪复白的秘书陪着逛街。
反正不管是谁，这么看来，应该是纪复白比较在意的一个女性。
她看向原徕，希望后者能解释一下。
而这时，女孩儿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纪泛伽，纪复白是我堂哥，这条裙子是用他的卡刷的，姐姐收下吧，我回头好去向他邀功。”
说完，女生挥挥手，转身款款离开。
原徕向蒋一茉点一点头，和另个男人拎着大包小包也跟着离店。
“纪复白？”焦俏道，“纪熵老总？”
蒋一茉点点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上次你去会所找焦冷被他看上了？”焦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那天的担心没错吧？”
蒋一茉拿过袋子，翻出连衣裙吊牌看了眼价格，叹口气，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六年前的一个暑假，我们在故宫碰见，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过。”
焦俏垂眼想了想，忽的擡眸道：“那个帅弟弟？！”
蒋一茉点一点头。
焦俏笑说：“帅弟弟变霸道总裁，果真是潜力股，我当时叫你别理王衍之，跟帅弟弟玩儿，还是没错的吧？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所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是谈过又分开，现在准备破镜重圆，还是没谈过，但他现在想跟你谈？”
蒋一茉：“……”
见和律师约的时间差不多了，蒋一茉岔开话题提醒焦俏，后者抓紧挑了只包，带着她奔赴咖啡馆。
来的律师果然如焦俏所说，长得很帅，坐下后，听说蒋一茉待会儿还要赶回学校上课，很快就进入正题。
蒋一茉说完事情的大致情况，对面律师眉间微蹙，说：“说实话，胜率不大，照你所说，当初那条微博转发和评论加起来都过五万了，这传播量无疑是很大的，而且微博里还指名道姓了，哪怕现在已经删除，对方认真追究起来，您学生这边想要胜诉还是挺困难。”
说完，律师又问：“原告是谁？哪个明星工作室吗？”
蒋一茉：“纪熵集团。”
律师喝了口咖啡，摇头笑笑：“那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率，纪熵的法务我接触过，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出了名的硬。”
蒋一茉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又简单聊聊，律师先行离开，焦俏随后送蒋一茉去学校。
“你不是跟纪复白认识吗？怎么不直接找他提一嘴，叫他别告你那学生呗。”焦俏道。
蒋一茉把心里纠结说了，又道：“你说，我怎么跟他开得了这个口？”
焦俏一想也是，挺不厚道，说：“那就告诉你那学生，做错事就要立正挨打，别老想着投机取巧。这也算给她人生上了一课，只要扛过去，对她今后的成长也有好处。”
她又腾出一只手，拍拍闺蜜的肩：“说实话，这件事跟你根本没什么关系，能帮到这步不错了，你也只是一个普通老师而已，自己连还个房贷还费劲呢，还想要拯救这个拯救那个，你不如让耶稣下来，你上去十字架上钉着得了。”
蒋一茉因她这话笑出来，笑了一阵，心里宽松许多。
-
节后第一天上班，林添做完手里工作，便敲门进了领导办公室，请示他姐想预约时间跟对方见一面的事。
纪复白正在电脑上处理工作，听完后，眼也没斜，面无波澜：“因为什么事想见我？”
林添道：“她没说。”
纪复白道：“你也没问？”
“……”压力一下袭来，林添又站直了些，微微低下头。
纪复白在电脑上过着流程，平静道：“不问清楚就跑来找我预约，这流程对吗？”
林添道：“不对，不好意思，白总，我马上去问。”
纪复白低眸看眼腕表，“中午的时候再问，这会儿估计在上课。”
林添：“好的。”
林添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回到工位上，虚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怎么又犯错。
原徕正好从别的部门回来，把一叠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交代道：“根据我的批注把内容重新整理一下，之后打印出来送到各部门，找各部门老大签完字再送到领导那儿。”
“好的徕哥。”林添点点头，把文件拿过来。
原徕歪头看他两眼，笑道：“怎么这脸色，挨骂了？”
林添把事情说了一遍，原徕拿工牌轻轻打了下他头，“你脑子就不能转一下，直接说你姐因为想领导呗，还能因为什么？”
林添面露难色：“可我姐没这么说。”
原徕：“……”
原徕拿起他工位上一个摆件，摆件上写着：【我要拼命多挣一些钱了——契科夫】
他晃晃手里摆件，说：“如果想多挣钱，就要学会适当撒一点小谎，明白吗，小朋友？”
林添点点头，“明白了，徕哥。”
“……”原徕放下摆件，笑道：“明白什么明白，我刚那话一点都不对，做你自己，你才是对的。”
林添：“……”
他又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给林添戴上，“认真工作才能多挣钱，开始吧。”
林添中午吃饭时给蒋一茉打去电话，说自己忘了问她是什么事要预约白总见面。
蒋一茉在电话里沉默几秒，说：“你跟他说，是前天晚上我们在微信上聊过的事，他就明白了。”
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他说，当时在微信上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你就说，我姐想通了，不想跟钱过不去，诚心邀您再次面谈。”
等到下午上班，林添又走进总裁办公室，顺便把上午找各部门老大签好的文件交给领导。
“白总，我中午跟我姐打电话问过了，她说想约您见面，是因为前天晚上你们在微信上聊过的事。”他汇报道。
纪复白浏览着他送进来的文件，眼也没擡：“我记得当下就已经有结论了，还用见面再谈？”
居然让他姐押中真题了，林添赶紧答道：“我姐说，她想通了，不想跟钱过不去，诚心邀您再次面谈。”
纪复白擡眸：“回答得这么快，我刚刚的问题，她预判到了？”
林添老实点头。
他又低眸看回文件，嘴角浅浅噙一点笑，“我有说我要给钱吗？”
林添：“……”
纪复白慢条斯理翻到最后一页，拿过一只笔，右下角签上龙飞凤舞的大名，合上文件，丢在桌角，“这个问题，她有预判吗？”
林添摇头，“没有。”
纪复白：“那麻烦林助回去传达一下。”
林添：“好的。”
林添拿了签好的文件离开。
过会儿，他举着手机又敲门进来，“白总，我姐说让您听电话，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纪复白放下咖啡杯，招两下手，从他手里拿过电话：“什么事，蒋老师？”
蒋一茉：“骂你。”
简洁明了，纪复白顿了顿，开心笑道：“好，不过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不如晚上我来蒋老师家里，你当面骂我？”
林添：“……”
林添默默转身开门，先撤了。
蒋一茉没好气道：“今晚没空，上完课都累死了，谁有功夫理你，周末吧。”
纪复白：“周末我出差。”
蒋一茉：“又出差？”
纪复白莞尔：“听着这么舍不得，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蒋一茉沉吟两秒，说：“明天中午吧，我过来找你。”
纪复白靠向椅子，望着电脑旁边相框里女人明媚的脸庞：“我更希望是晚上，在你家，或者一个有床的地方，骂完不该给我点甜头吗？”
蒋一茉：“……别得寸进尺。”
纪复白笑了笑，“好，听我家蒋老师的，明天中午，在我办公室见面，我办公室沙发倒也宽敞，中午拉好窗帘也不是不能做。”
蒋一茉：“……”
蒋一茉哼了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