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茉摇摇头,语气坚定:“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同事笑:“你这话听着像是很了解他一样。”
蒋一茉反应过来,摸了摸脸,赶忙说:“从财经杂志上看过一些访谈,感觉是正经人。”
同事:“嗨,装的呗,在外面谁不装得人模狗样的,有几个大老板身家清白,私生活一堆上不了台面的。”
同事把那张杂志照揉了揉,扔进垃圾桶。
蒋一茉惦记着这事儿,下午下班时,为躲避拥堵,一路绕行,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纪熵公司园区门口。
她靠边停下来,安静坐了会儿,从包里拿出那张杂志照——趁那同事不注意,她又捡了出来。
手指拂过男人被画得全是“X”的脸,她心里不是滋味,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园区内五六栋大楼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不知哪个是总裁办公室的窗户。
她望着那些个四四方方的窗洞,拿出手机,给纪复白发去微信:【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园区门口,有空吗,把领带还你。】
等了等,没有回复,她轻叹口气,又再发出一条:【我想见你,有空吗?】
这次,对方倒是秒回,很明显,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纪复白:【没空,出差。】
“……”
蒋一茉收好手机,照片放回包里,换档,踩下油门,离开。
纪复白当晚依然在自家酒店下榻,总统套房布局都差不多,他刚一踏进房间,本能地有点抵触,因林添在旁边,又不好意思讲。
他白天参加了一个行业峰会论坛,晚上又有商务晚宴,回到酒店已经是十一点多。
林添见领导没有别的吩咐,说自己也回楼下房间了,有事叫他。
林添一走,他在门口站了好半晌,才擡脚往里走。
在客厅坐下,一擡眼,看到水晶灯,虽然是不一样的水晶灯,他还是下意识站了起来,退开两步。
“……”
心生烦躁,干脆转身往卧室走,这时,客厅忽地传来什么东西掉地的动静,他脚步顿了下,强忍住没回头,继续往前。
过了会儿,他猛地又从卧室里冲出来,直接拉开房门,带着还滴水的一头湿发,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站在酒店走廊平缓心情。
衬衣扣子只慌乱地扣到胸口,衣袖堆挽在手肘,他来回踱了一阵步子,抓了抓头发,走到这一层的会客厅。
会客厅靠里的空间摆放有两台台球桌,两个老外正在打桌球,一男一女。
纪复白在外面沙发上坐下,从裤兜里摸出烟,却没找到打火机,想来那会儿客厅掉的是打火机?
他依旧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齿尖偶尔咬一咬,转移注意力,加上旁边有活人,这才感觉稍好一些。
然而没过几分钟,那俩老外不打了,放下球杆出来。
见到纪复白,俩老外主动打了声招呼,其中那女人多看他两眼,本来都走远了,又走回来用英语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可以到他们房间玩玩儿。
纪复白此刻白衬衣领口大敞大开,毫不掩饰深凹锁骨和性感胸肌,膝头搭着二郎腿,略微凌乱的湿发几缕落在额前,嘴里懒懒咬一根未点燃的烟,金丝眼镜反着一点冷光,浑身透着一股子克制又暧昧的事后感。
他说自己在等人。
一看有伴儿了,那一头金发的女人笑说四个人也行。
他只略擡一点嘴角,低头看手机,不再理会。
等人走后,突然心生一股自怜自艾,人家都玩上四人行了,他还没跟女人上过床。
可如果对象不是蒋一茉的话,上床又有什么意义,无聊的打桩运动罢了。
他撑着头,瞎想,整个空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就在这时,背后无人的台球室,一只台球忽的掉进洞里,和袋里另一只台球碰撞在一起,毫无征兆的清脆一声响,回声幽幽晃荡,听起来格外诡异。
他猛地一站,没过两秒,又坐下,点开微信,点开置顶,手指微顿一秒,依旧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别睡,接电话。
他抱着这样念头,希望她还没睡,能陪他说会儿话。
很快,那边接起来,语气听起来挺清醒:“喂?”
纪复白忽然地顿住,嗓子像齿轮卡住,转不动,喉结重重滚动了下,才又重启,故作一副轻佻口吻:“蒋老师,都30岁的人了,还不睡,明天起得来么?”
蒋一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