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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人在江陵(1 / 2)

054人在江陵

文瑶想着是先拖延些时日,不曾想褚老夫人十分认真,这边刚告诉她林山长的孙子性情如何,转头便开始筹办将东院扩建了。

似乎当真看中了此人。

文瑶洗梳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问云初:“祖母与这林山长一直有来往吗?”

“有的,先前二公子就在陵山书院读书,老夫人曾去过几次。那林公子还与二公子的年纪相同,落榜后便回了江陵,如今好像在行商。先前也来过咱们府里,姑娘记得了吗”

“来过吗?”

“老夫人去岁生辰宴上,林公子来给老夫人贺寿,彼时姑娘坐在里间吃茶,夫人还提醒了你,可有印象?”

文瑶想了想,摇头。

那会儿她在里面和舅母替二哥相看着姑娘,并没有注意此人。

云初替她挽着发髻,恢复了日常的打扮:“忘了就忘了,过些日子总能见到。至于人到底如何,姑娘看过再作打算。”

文瑶心里却知道,这回兴许不是看看就能搪塞过去的。

她收拾完才坐下,郑氏也来了,直言问:“你祖母可都跟你说了?”

文瑶点头,心里却闷闷的。

郑氏不似褚老夫人那般事事都操心,更多的还是在意文瑶自己的看法:“你若不喜欢,祖母也不会当真强逼了你去。陪伴余生的人,自然要性子相合,且自己又能喜欢的。”

“只是从退婚以后,你外祖母便一直担心你会因此受影响,也怕你被外头那些谣言伤了心,所以才会一直操心你的婚事。偏偏你又像是做好了一辈子不嫁的打算,你说你外祖母能不着急吗?”

文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京城发生的那些事,她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师父也没有说。

她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她,只是想自由些,不想那么急着嫁人。

所以定不下心,又哪里来的心思去相看。

褚夫人见她这般犹豫,忽然问了句:“你是不是在泽州有喜欢的人了?舅母瞧你先前离开大半年,回来后闷闷不乐许久。”

先前赐婚的消息下来,她便不怎么高兴,像是躲什么似的,立马跑去了泽州,大半年才回来。

眼下又如此抗拒相看,莫不是早有喜欢的人了?

文瑶眼角一跳:“......没有。”

她哪里是闷闷不乐,那是忧心不安。

放了一把大火逃走,担心魏璟派人报复她罢了。

先前一年,师父告诉她,泽州与江陵到处都有人在打听她的下落,于是她在府里呆了一整年没敢出门。

直到煜王夺权惨败,太子登基,来找她的人似乎消停了,她才敢出府。

褚夫人道:“便是有也可说来看看,舅母可为你做主。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试着去寻个合适的人,不妨去相看一回,成与不成另说。”

文瑶知道再拖下去,家人定然会操心,终是应下。

“你大哥眼下在京城,一个月后便回,待他回来,便在府中请那林公子过来,如何”

“舅母做主便是。”

-

鹤老醉酒畅快一天,第二日便急急忙忙打算离开江陵,走前派人告知了文瑶。

文瑶正准备与褚老夫人去崇庆寺烧香,转头听见师父要走,便向祖母告罪,先要出去一趟。

褚老夫人倒没说什么,左右都答应了相看,便也什么都依着她。

外头,婢女领着一男子往褚老夫人的春晖堂里来。

男子十分知礼,说是特地去崇庆寺吃斋半个月,誊抄了一份佛经送来给褚老夫人。

还生得仪表堂堂,一双俊目温柔至极,看谁都含着笑意。

丫鬟见着都不自觉脸红,不敢擡头看他,屈膝一礼道:“林公子稍等,老夫人与三姑娘还在里面。”

言毕便进去里面通传,林晏生便驻足在外间等。

虽有不妥,但听见三姑娘在里面,终是忍不住擡头。

他隔着细纱屏风,望见里面浅碧色的翩跹身影,朦胧中似镀了一层柔白的光,人在其中,如画般呈现。

眸似新月,颜若朝华。

纤腰两侧绦带上垂落的玉环,随着盈盈雅步轻微晃动,楚楚动人。

直到那步子忽顿,他才有些慌乱低了头。

文瑶早察觉哪儿有一道视线看过来,转过身时,便看见外间立了道人影。

云初也顺着看了一眼,回道:“外头站着的正是林公子,今日老夫人唤他来问修葺寺庙的事。”

林晏生虽说落了榜,但却丝毫不受打击,近几年行商生意做得十分大,建学堂修寺庙,乐善好施,在江陵口碑极佳。

也难怪祖母喜欢。

从春晖堂出来,文瑶便直接出了府。

这两年她也很少出去露面,回回出去也都换了身打扮,但鹤老这回走得急,像是出什么事,便也顾不得换下衣服,直接去了医馆。

文瑶帮着收拾了些东西,雇好了马车,临走时,鹤老敏锐的察觉到她似乎有些心事,便问:“怎么?你祖母又忙着让你嫁人了?”

许多事情,文瑶没办法和祖母舅母她们说,便只能都告诉师父。眼下也没有隐瞒,尽数都告知了。

鹤老听完,不由地皱眉:“林望那老头虽与你祖父同朝为官,但他年轻时品性不怎么样,十分自负,满朝中唯有你祖父愿与他来往些。”

鹤老与文瑶外祖父交情深,自也知道林望是何人。

“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不行,孙子未必不好。要是他肯入赘,可以试试看。”

既然人品褚老夫人满意,鹤老也不好多说,他只希望自己的徒弟不受欺负的。

“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鹤老见着了人,便立即准备离开:“我不能在江陵留太久了,否则被找到,你师父后面这些日子可没得逍遥了。”

文瑶以为师父如同以往是想出去游玩,哪知还在躲着:“何人还在找你?”

一问鹤老便来气:“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小子,都当上了太子还如此清闲!当初不过是答应给他药,哪知他如此紧追不放。”

文瑶疑惑道,“他寻师父做什么?”

元宁帝的病已大碍,有太医院的人便足够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找师父?

鹤老直言:“他这几年大江南北四处寻,可没有消停过!我瞧他那架势,像是不死不休,有血海深仇要报!”

文瑶沉默。

试图安慰自己,魏璟如今是太子,忙于朝政,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在自己身上,何况她以往的身份也不值得他记恨这么久。

......应当是为师父去的。

鹤老易了容,连声音也变了,回过头也叮嘱了一句:“你近日也少些出门吧。”

当初这丫头可是在辰王府放了把大火,要是被人找到,想必也是个麻烦事。

“知道了。”

文瑶看着人离开,在回身要上马车,忽见前面有一孩童因磕破头在路中间大哭,她又一时停住了脚。

那孩子附近没有大人看顾,头上又血流不止,自然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