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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退婚(2 / 2)

房内,因前两日被魏璟塞了许多的东西显得有些乱,文瑶绕开桌椅上摆放的东西,从桌面上寻了一瓶丹丸,倒出几粒服下后便躺下歇着了。

她早就疲惫不堪,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应付什么,连伤口也来不及处理。

魏璟站在一旁,目光随着她,再次看见了那些一动未动的东西。他此前才来过,恼她一件东西未曾带走,斥责她狡猾又心机。

而现在再看,竟全然是他多心。

他径直走到床边上坐下,看着她静静闭眼,伸手上前,指腹在脖子上那暗红处轻碰,身前人便疼地皱眉,他便收了手不敢再动。

魏璟起身,走到她那堆包袱里,拿来几瓶药膏,问道:“哪些是?”

文瑶不说话。

魏璟干脆都拿过来,辩了辩先前她为自己涂抹的气味,打开,要来帮她抹在指尖上。

泥污洗尽,那原本粉润的指尖,破皮带血,明明一碰就觉得疼,却偏偏忍着不肯要人帮忙。

手臂被擡起,魏璟将药膏轻轻抚在伤口,冰凉又刺痛,文瑶没有收回手,只是睁眸看着他。

她不知他到底还要做什么。

“其实不必世子动手,我也想过死在泥洞里。”

陡然听见这话,床前坐着的人突然哽了一下,再擡眼望过去,那眼角已经淌了好些泪。

她应该是怕极了。

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回来。

魏璟活这么些年,头一回觉得这么愧疚。

文瑶哭得厉害,起身躲开了他,死活不肯让他再碰。

魏璟沉默地盯着她,再次把人捞过来。

重新握在手中,却也控着力道。

只继续涂抹她手上的伤口,捧着像是在对待一只快要碎了的花瓶。

见她眼泪掉不停,终是道:“歇着吧,别再折腾了。”

.

早起时外头又飘起了细雨,太子养了两日,毒药已经解了,只余腹部的伤口还有些疼痛。

但他也不想成日躺着,便趁着朝散,唤了几个臣子前来议事,人刚散,魏璟便来了。

太子正欲服药,刚将药送至嘴边,便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随即药碗摔在了书案上,溅得上头的折子尽是药汁。

好不容易咳嗽缓过来,太子看着魏璟,不可置信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魏璟站在那,面色镇定:“父王身子骨硬朗,纳妃吧。”

“......”

太子面色顿了顿,笑不出来,“你这是何意?”

魏璟平静应答:“与褚家的婚事取消。”

太子以为听错了,可又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不会说玩笑话,他提醒道:“你的婚事关乎前朝不可鲁莽!你五皇叔如今暗中不知筹谋了多少事,你若白白放弃褚家,他必然会想办法夺得褚家的助力,你又如何应对?”

“文家已经沉冤得雪,昔日与文大人为首的文臣尽数都已站在父王身边,可酌情升任从其挑选些入宫为妃,至于褚家,也可继续重用,并不影响。”

“......”

太子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仍是在劝:“这婚事可是你当初亲自去你皇祖父跟前求的,你若退婚,至褚家的颜面于何地?你可有想过?”

虽然自己当初躺在床上,并没有期望能活多久,所以朝中之事尽数都交给了他一向认为行事稳重,多谋善断的儿子,倒也没有那么烦忧。

可如今他竟然能说出如此任性妄为的话,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魏璟道:“褚家的人若真值得重用,便是没有这门婚事,父王也该任用。褚远升任,如今褚家大公子在边关为将,其骁勇善战却不好大喜功,也该回京封赏。若父王还是担忧,可在群臣中择几个合适的入宫为妃。”

当初东宫本就只有太子妃与良娣,太子妃亡于大火,太子良娣则牵连大火案被打进了冷宫,后太子卧病东宫便再没有新人进来。

眼下病愈,也该招些人了。

太子看向魏璟,知道他能说出此话,是一早就谋算好了的。

退婚的利弊,不用多讲,他自己比谁都更加清楚。

他渐渐平静下来,终是问:“你这般取消婚约是为何?为了那舒姑娘?”

魏璟不否认。

虽然还是震惊,但太子却也并不是很意外。

他知道自己这儿子多少有些喜欢人姑娘,也不否认她的品行在众多女子当中算是得体优秀,但纳个妾还能说得过去,要成世子妃到底还是有些差了。

太子再一劝道:“你便是不喜欢文家姑娘,世子妃人选也该慎重选一选。”

魏璟丝毫没有再考虑的意思:“无须再选了。”

太子不再多言,他知晓自己拦不住了,只道:“你皇祖父近日身子不佳,必然有一堆生事的要处理,婚事且缓缓吧。”

太子有伤在身尚需休养,魏璟留在宫里处理了一晚上的折子,又到朝散后才出宫。

连日阴天,终于有日头从那云层缓出,并不刺眼,魏璟擡眸瞧了瞧,心情难得舒畅。

章王从太子那儿出来,与他并肩同行,知晓魏璟昨夜都说了什么荒唐事,嘴里忍不住骂道:“本王瞧你是被美色迷晕了头,如此发疯!”

魏璟装作没听见。

疯一遭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