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轻微的、门锁转动的声音。
林安安的动作骤然僵住!
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
她猛地抬眼看向门口!
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轮廓。
厉云泽站在那里。
他显然并没有真的睡着,或者说,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病房里这异常清冽奇特的香气。
他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深邃的目光穿透门缝,精准地锁定在病床上林安安那只正在施针的左手,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缕独一无二的冷香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和一种……被长久隐瞒后终于窥见真相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对上林安安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的视线。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那奇异的冷香在无声地流淌。
厉云泽的目光从林安安那只捻着银针、稳定得不像重伤患者的左手,缓缓移到她依旧苍白却写满警惕的脸上。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无数复杂难辨的情绪。
空气凝固了。
那奇异的冷香仿佛有了实质,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沉沉浮浮。
厉云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进来,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高大的身影一半被走廊的光照亮,一半沉浸在病房的昏暗里,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林安安和她指间那枚闪烁着冷芒的细针。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厉云泽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安安骤然绷紧的心弦上。
他没有走向病床,而是停在了几步之外,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空气中那缕清冽的冷香,仿佛在感受那无形却极具存在感的气息。
然后,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奇异的喟叹,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林安安的耳膜上:
“雪松寒梅骨,青囊渡死生……”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安安骤然收缩的瞳孔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复杂难辨的弧度,似笑非笑,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炽热。
“医仙大人……”
“……瞒得我好苦。”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林安安的心湖之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瞒着也没意义了。
她看向厉云泽,“反正你早就知道了,本来也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
“放心,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