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您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但实际上,早就失去了人心。”
“就凭你们两个……”珍妮特枯瘦的手背爆出青筋。
“老虔婆,您是不是忘了,刚才是谁把你从死神手里捞回来的?”
云瞬手中的枪突然指向珍妮特,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看来您还不知道,这座庄园的安保系统,现在在谁的控制之下?”
他俯身,压低声音道:“您以为,如果我想走,您那些引以为傲‘精英’保镖能拦住我?实话告诉您,从我们自愿回到这座庄园的那一刻起,这里就已经是我们的主场了。”
珍妮特眼神一晃,又强撑住:“拿这种江湖把戏吓唬老太太?”
“江湖把戏?”云瞬转着手里的枪,“听说过Darren吗?”
这个名字让宴会厅瞬间炸开锅。
十年前东方崛起的商业帝国掌舵人,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亚伯拉罕家族的高层成员都记得,当年遭遇那场危机时,确实有股神秘力量托住了家族产业,那背后的名字,就是Darren。
“珍妮特夫人,您总不会忘了,六年前是谁帮亚伯拉罕家度过灭顶之灾的?若不是Darren暗中出手,您觉得您还能坐在这里,继续享受您的荣华富贵吗?”
老太太攥紧枯瘦嶙峋的手,浑浊的眸子颤动着:“你从哪听来这些陈年旧事?”
云瞬微微俯身,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比如,在今天的宴会上,有人会取你性命。”
珍妮特死死瞪大着眼睛,孔雀蓝绸缎长裙在剧烈颤抖。
“你……你是Darren的人?”
“错了。”云瞬轻笑一声,慢悠悠地退后两步,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指向珍妮特,“我不过是个跑腿的。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要是我姐受了委屈,说不定您就能见到Darren,见到他……将这里夷为平地。”
“阿瞬。”云尧责备弟弟一声。
她又转头看向老人,说:“珍妮特夫人,他跟您开玩笑的。”
珍妮特的目光落在云尧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似乎在面对她时,从未表现出过恐惧。
珍妮特:“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云尧直视着珍妮特的眼睛:“您夺走了我的家人,我来接他回家。仅此而已。”
珍妮特转向谢伊,眸光深沉:“你知道他在亚伯拉罕家族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云尧回答,“我只知道,他是我丈夫,不是您笼子里的金丝雀。”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宴会厅的沉寂。
一众黑衣保镖冲了进来,领头的保镖神色慌张,快步走到珍妮特身边,低声说道:“老夫人,外面……”
他的话还未说完,宴会厅穹顶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钢化玻璃在声波共振中碎成齑粉,黑夜被强光照亮如白昼。狂风裹挟着玫瑰花瓣涌入大厅,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云瞬对着通讯器轻笑:“看来,Darren派来迎接小公主的专机到了。”
云尧没有理会周围的混乱,目光依旧落在珍妮特身上:“珍妮特夫人,可以请您还给谢伊自由吗?”
珍妮特瘫坐在楼梯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云尧,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最终,她缓缓垂下眼皮,声音沙哑疲惫:“你既然那么想要,就带走吧。”
云尧:“多谢珍妮特夫人成全。”
她站起身,走到谢伊身边,伸出手:“Shea,你愿意跟我走吗?”
谢伊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他垂在裤侧的手指颤动了下,最终握住了云尧的手。
云瞬收起枪,走到两人身边,语气轻松:“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三人并肩走出大厅,留下珍妮特和一群沉默的家族成员。
就在云尧拉着谢伊的手,准备登上直升机时,珍妮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等等!”
这句“等等”发声沙哑,颤抖而急切。
云尧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珍妮特。
老人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她的手紧紧攥着拐杖,保镖搀扶着她。她的目光落在谢伊身上,眼中混杂着复杂的情感——悔恨、不舍,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不要走。”珍妮特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
云尧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警惕:“珍妮特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珍妮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过去我对谢伊……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几天,让我有机会弥补一些过错。”
云尧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谢伊。
谢伊也正看着她,目光平静,但眼底藏着一丝犹豫。
“留下来玩几天也没什么坏处吧。”云瞬双手抱在脑后,依旧是一副悠闲姿态,“反正我们请了一星期假,就当是旅游了。”
珍妮特听见云瞬的话,目光更加期待地看向谢伊。
谢伊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