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天下反商大旗林立。
各地大小诸侯加入这般声势之中,相互制衡之下竟也凝聚出几分大义。
其中资深反贼受大商多年征伐,处境比之袁福通更有不如。他们现在多已是茍延残喘,早失了争夺天下的壮志雄心。
如今加入声援之中,也不过是为自家谋取一份喘息之机。
自然,他们内心之中也未必没有存下一份希冀。倘若西岐一方真能成事,或许自家残破的领地也能焕发出新的生机。
甚至,能借此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而新竖起反旗的那些野心家,却是信心满满的要角逐天下。
声援伯邑考之事,不过是个噱头,借此为自己反商之举附会一道大义。
只是,身处洪荒大势之中,任何言语皆有因果滋生,更何况背后还有圣人操控。
待他们真正加入这番声势之中,方才明白何为言语裹挟。
这般声势裹挟之下,他们言论自然不得自主。虽早已高高竖起反旗,却始终受困于那份大义,不能真正自立。
而这几分大义,自然是要奉伯邑考为天下新主。
而伯邑考如今正身处西岐,被父亲亲自命人绑在房中。
他尚且不知,自己已被加封为小半天下之主,只待黄飞虎大军一至,父子二人便要赴朝歌请罪。
然而,西岐终究并非信息闭塞之地。
各地诸侯纷纷尊奉伯邑考为天下新主的言论,自然传到了姬昌耳中。
随之一同传来的,还有黄飞虎率大部兵力停滞不前的消息。
姬昌并非愚忠之辈,此时自然明了朝歌一行已无必要。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再重新获取商王信任,西岐一脉也不能在大商治下留存。
“去将世子松绑,让他前来见我。”他同随从吩咐道。
“父亲。”
伯邑考来到后,恭谨地向姬昌打过招呼。
这几日他被绑在房中,等待命运的审判,也让他的心境有了几分转变。
心中的天平,已然完全偏到了人师所教导言论的那一边。
“如今怕是由不得你我了。”
姬昌见到儿子的来,满脸感慨。
“我已命人去传散宜生和南宫适,我们先要抵住武成王这波攻势,才能谋取日后其他。”
伯邑考闻言神情一愣,微微低头:“是儿子为西岐招了祸。”
姬昌摆摆手:“此事不说了。”
此时外面随从通禀:“启禀侯爷,散宜生大夫与南宫适将军等候召见。”
“快请!”姬昌这般说着,也起身走至门口相迎。
他方走到房屋门口,正见散宜生与南宫适二人相携步入院落。
猛然间,却见一道夺目亮光于上空闪过,继而炸雷声响彻整个院落。
他们下意识闭目、捂住耳朵,待到雷声消散,院中却有一道清脆啼哭之声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院中地面之上,一名婴孩身处青蓝缎面襁褓之中。
场中众人见此情形,皆是惊诧莫名。
南宫适更是快走几步护在姬昌二人面前,以防生出不测。
姬昌确实哈哈一笑,绕过南宫适身形,径直走到院中将婴孩抱起。
他将襁褓抱在怀中,同婴孩略一对视,露出和蔼笑容。
“本侯早年推算自己命中当有百子,先前却止于九十九,始终未得圆满。如今此子却是伴随雷声降世于此,合该为我第一百子。”
姬昌通院中诸人解释过后,又冲着襁褓内的婴孩说道:“你既是伴随雷震之声出世,便取名雷震子。”
而后,姬昌也不将雷震子转交他人,只将他抱在怀中来到书房,与众人一道布置西岐防务。
而此时昆仑山上,玉虚宫中,元始却正在追赶进度。
“姜子牙,你上山修道已有四十年,至今未能踏入仙途,可见今生仙缘浅薄。合该前往人间,享一世荣华富贵。”
姜子牙闻言不免神情失落,当即便要向师父求情,想继续留在昆仑山中修道。
然而,元始此时却无暇顾及太多,摆手止住了姜子牙陈情之言。
他径直吩咐道:“如今天命之下周当代商,你下山之后,便去往西岐辅佐姬昌。”
之后,元始又取出封神榜,对着申公豹说道:“如今时间紧迫,再新建封神台怕是有些来不及。你去往朝歌之后,谋取大商国师之位,然后把这封神榜挂在人师殿正殿之上。”
最后,他又忍不住强调一句:“就挂在上古人师金身塑像的正上方!”
见师尊面色带有几分不愉,申公豹也不敢如往日那般俏皮,当即便要领命离去。
只是,他方才走到宫门口,又听到师尊言语传来:“倘若人师殿正殿悬挂不上,也不必死磕,挂在侧殿即可。”
“倘若侧殿也不让挂,你就回山告诉我,本尊亲自去一趟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