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一个学校。
初五不打算回到他们的家?
宋时流想要去问初五到底怎么回事,可沈星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那辆车已然发动,开了出去。
孟书翰拽住宋时流:“宋学长,咱们也快走吧,不然会落下好远的。”
车上,初五透过后视镜向后看,看到站在原地未动的宋时流,微微握拳。
沈星祺匆匆看了眼:“你真的不打算理他了?”
“他活该。”
“你不怕他又想不开?”
“他敢!”
“你难道没看到他的表情吗?我感觉好像快哭了。”沈星祺摇摇头:“不过他应该不会哭吧?”
初五紧抿着唇,心想,他在她面前可没少掉金豆子。
孟书翰的车紧紧的跟在后边。
车子开进市区,在即将到宋时流住处时,孟书翰的车追了上来,开到她们前面,打着停车灯。
沈星祺减速停下来:“看样子你是回不了学校了。”
宋时流下了车,尽管身体没有大碍,他的脸色仍旧称不上好,往常泛粉的唇,如今惨淡无色。
一身病号服,愣是被他传出了病弱公子哥的气质。
宋时流走到驾驶位,轻敲了车窗,冲着沈星祺说:“沈同学,麻烦你开一下后备箱,我把初初的行李箱拿下来。”
沈星祺瞥了眼初五,没阻止就代表同意。
开了后备箱的锁,宋时流拿下行李箱,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探身进来给她解安全带。
初五的手摁在安全带上,不让他动。
宋时流反握住她的手,手指探进她的指缝,一点点的顺着:“乖乖,回家,好不好?”
他在示弱。
湿漉漉的眼睛,紧抿的唇,仿若她说出拒绝的话,他就会破碎掉。
偏偏初五最吃这一套。
孟书翰从车上下来,朝着沈星祺招呼着:“你在小区门口等我,我把车开过去就出去,很快。”
从地下车库回到家,一路上沉默相伴。
宋时流透过梯门映出的身影,观察着初五的表情,嘴唇动了动:“初初,可以理一理我吗?”
初五睨了他一眼,沉默的解锁进屋。
宋时流舔了舔唇,右手无意识的去摸手腕,两道疤痕交错,丑陋至极。
初五送他的手表没有在腕上,他不知道是掉在坑洞里,还是被初五摘了去。
总之,她什么都知道了。
孟书翰告诉他,初五很难过,哭了好一会儿。
她什么都没有问,一直在躲他。
宋时流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不然等他的可能是又一次的绝交。他没有信心,再扛过一次。
初五在沙发上坐下来,指着对面的沙发,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不是要聊吗,坐这里聊。”
宋时流坐下来,病号服于他而言本就有些短,一坐下,裤腿往上窜,露出白皙的脚踝,袖口往上窜了窜,他不自在的伸手去挡。
“有什么好挡的,又不是没见过。”
“是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初五扯着唇:“是切菜的时候,没拿稳刀子,刚好留下了两道痕迹吗?”
宋时流沉默着。
“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聊了。”
初五才站起来,宋时流立刻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我说,那时候你和我说绝交,我以为只是你在闹脾气,说说而已。可你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我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在躲着我,你不要我了…”
“所以,你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
“你是不是很享受报复的快感?”
“凭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死…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初五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狂飙,视线因泪水变得模糊不清,喃喃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命?”
宋时流冷白的手指交握,几乎攥出了血痕:“对不起,乖乖,是我的错,我没有想要报复你,我怎么会报复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意义?你怎么能…”初五哽着喉咙,道不明的情绪顺着喉管漫上舌根,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唯有捂着脸落泪。
“乖乖,你别哭,是我的错。”宋时流的脸上难得出现慌乱,想要抱她,却不敢再多一步动作:“我只是不能没有你。”
初五一直以为他口中不能没有她,只是一种形容,原来是已发生过的事实。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呢,你是不是也不打算独活了?”
宋时流抱住她,企图以吻堵住她的话:“不要这么说,只要我还在,不会让你出现任何意外。”
初五歪头躲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没有我,你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宋时流不回答,只是抱她抱得更紧。
她的肋骨生疼,不是源于他的禁锢,而是从心脏伸出传出的刺痛,蔓延到全身,每一下呼吸都痛到骨子里。
他们之间的命运,早在她降生开始,便已经链接在他的身上。
如同攀附在一起的树与藤蔓,哪怕是死,也不会分开。
“宋时流,你真的,真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