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得以有喘口气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往旁侧挪,这一次倒真的让她躲掉了。
宋时流没再抓她回来。
初五舒了口气,揉揉眼睛,一片凉贴在了眼皮上,慢半拍的看了眼,猛地坐起来,险险的撞在宋时流的肩上。
若不是宋时流的手护着,这一下会磕得不轻。
初五顾不上这些,举着手看:“戒指?”
“嗯。”宋时流把自己的手递过来:“是对戒。”
初五惊呼,转着看,是银色素戒,没有图案,不像是银制品:“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一段时间了。”
宋时流没有说,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在准备了,他准备了好多东西,怕吓到她,不能一股脑的拿给她。
初五径自欣赏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几点啦?”
“五点。”
“五点?”初五一骨碌下床,疼得抽气,四下扫了眼:“我要回家,我姥她们不到六点就会起床,要是发现我不在,就死定了。”
“衣服在椅子上。”
初五拽起衣服往身上套,手忙脚乱之下,扣子扣歪了都没发现,急着往身上套卫衣。
宋时流过来帮她重新扣好,穿戴好衣服:“别着急,慢慢来。”
再从酒店出来,外头还是灰蒙蒙的,呼吸间全是冷冽的寒气。宋时流把她的帽子拉紧,把提前灌进塑料瓶的热水,塞到她手里。
初五腿疼,走路慢,没两步就喊疼。
宋时流在她面前蹲下来:“背你。”
初五趴在他背上,揪他耳朵:“我不会说谢谢的,是你害的。”
“是我的错。”
初五哼了一声,不解气,又张嘴咬他耳朵。
宋时流送她到小区门口,确定她走进单元楼没有急着离开。到家后,初五见两个房间的门都关着,赶紧跑回自己的小房间。
脑袋一沾枕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房间外说说笑笑声吵醒,迷迷糊糊翻身,见到宋时流坐在床边,以为是在北市的家,黏糊的往他怀里钻。
“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再不起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大懒虫!”
卧室门口突兀地响起初建林的声音,骤然把初五拉回现实,从宋时流的怀里钻出来,看向门口。
初建林敲着门框:“快起来了,你舅舅一家都来了,就你还在睡。”
初五“哦哦”两声,想起什么,又转向宋时流,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回酒店了吗,怎么在这里?”
“回去路上碰到了初叔。”
“啥?”
初五说的是姥姥姥爷起床的时间,不是初建林起床的时间,初建林工作多年,没班的时候,习惯每天五点起床跑上五公里,多年来风雨无阻。
初五不知道,是因为她起来的时候,初建林要么回来了,要么已经跑去了单位。
宋时流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并不后悔,也不打算瞒着,主动等到跑步回来的初建林。
好在初建林没有动手,只是连说了几遍:“你俩啊你俩…”
初五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客厅,发现多虑了,家里人根本没把宋时流当外人,甚至指使他去阳台捡点冻梨冻柿子回来。
宋时流应声,端着不锈钢铁盆去了阳台,初五小步跟过去,挤在他旁边蹲下去,仔细检查着宋时流。
小手胡乱的捏在他脸上,又去掀他衣领,不放心又去挽他袖子。
宋时流被弄得发痒,攥住她的手:“别闹。”
“我没闹,我爸是不是知道了?”
“大概是猜到了。”
“我爸真的没打你吗?”
“初叔又不是野蛮人,怎么会随便打人。”
“可是你这只猪拱了他家的白菜啊?”
宋时流笑着:“看来我没挨打,你很失望。”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诽谤我!”
宋时流推了推她:“快进屋吧,阳台冷。”
“你都不怕冷,我怕什么?”
“你会感冒,听话。”
“知道了知道了。”
初五确定宋时流没有内外伤,算是放心了,的确有点冷,搓着胳膊回了客厅。
小羽正在嗑瓜子,“嘎噔嘎噔”的,眼睛贼溜溜的盯在初五身上,八卦之心全写在脸上。
初五只当没看到,抓了一把车厘子,缩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
小羽往她跟前凑了凑:“姐,姐夫是不是贿赂小姑父了?”
“别瞎说话。”
“我没瞎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姐夫好像塞给了小姑父好几个本子什么的,小姑父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说得过去。”
“什么样的本子?”
“红色的,有点像那种薄薄的日记本,好几个呢。”
初五有点好奇,难不成宋时流为了证明真心,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日记本上缴给了初建林?
那也太夸张了吧?
有点想看。
初五向找机会问一问宋时流,奈何根本找不到机会,宋时流洗好冻梨冻柿子就被姥爷叫去切磋棋艺。
宋时流的棋艺和姥爷不相上下,初建林和舅舅都围在那看。
初五凑过去端茶送水,想探一探虚实,结果,人刚坐在宋时流跟前。姥爷就开口赶人,说她影响宋时流发挥。
宋时流捏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先去看电视。
两手的戒指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响。
一瞬间,答案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
他们现在在一起,光明睁大的在一起。